“我和你的人偶前辈做了交易,要将你[完完整整]的带到他的面前。”白兰·杰索不慌不忙的讲述着来龙去脉,“但是比起刚来到这个世界上时的[完整],现在的你,身上缠满了碍眼又多余的因缘线——这些线会将你和小花音的世界、甚至她本人的存在联系在一起,人偶正是打着这样的主意,把你当做工具丢来小花音的世界……在蔑视生命这一点儿上,所有的【管理者】都有着无可救『药』的通病,哪怕再怎么重要的存在,也做不到细致入微的关怀,因为我们已经无所不能。”
“你懂无所不能的意思吗?”
齐木花音的身影最终消失在黑暗中。
等……
等等……!
轰焦冻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了脖子,窒息到目眦欲裂。在这强大的存在感的压迫下,后牙槽直打哆嗦。
但是聪慧的他已经明白了这个男人的意思。
白兰杰索……他想要——
“怎么会是扯断你和小花音之间的因缘线这么麻烦的事情呢?”白兰·杰索对着无法动弹的小焦冻伸出了手,“干脆取走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所有的【时间】……不是更方便吗?”
取走……【时间】……
……
不……
不要!!!
小小的男孩子在这奇诡的光影中,缓缓倒了下去。
白兰看着自己手中那闪烁着金『色』光芒的无形之物,本要握下去的手终究还是停下了。
他的表情茫然了一瞬,然后『露』出了无奈的、妥协般的表情。
“金『色』的时光……这大概是这小子最重要的一段【时间】了吧。”白兰自言自语道,“即便如此,这对我来说也是无用的废物罢了。”
“可是,如果是小花音知道了这件事……”
好像会很不妙的样子。
“唔,留下来比较好吗?”
他的另一只手里出现了一只小巧的沙漏,而后将那金『色』的【时间】封存了进去。
金沙在沙漏中一动不动,闪烁着微光。
“可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你终究还是会像是没有遇到小花音那般一无所知的活下去,然后在某个注定的时间成为审神者,如果活得够久、或者在某天『摸』到了规则的边界,有资格来到我或者小花音的面前……就算取回这份【时间】,也已经无法影响到未来的‘你’了吧?”
“真有趣啊,到时候得知自己曾经拥有过另一种可能『性』的人生,却失之交臂……”
“总是在渴望着可能『性』的人类,会做出怎样懊悔与怨恨的表情呢?可是你又该憎恨谁?自以为绝对不会对你造成伤害实际上最终也没对你造成什么负面影响的人偶前辈、为了不暴『露』你重要的花音姐的行踪而夺走了你的【时间】的我、亦或者是曾经给过你无数温柔与期待的重要的小花音呢?或者,干脆憎恨自己的弱小如何?”
黑暗中那甜腻的兴奋的嗓音在下一瞬间变得冷淡了下来,像是突然玩腻了某个游戏丢开了游戏手柄的无聊玩家。
“真是……无趣至极。”
——
像是沉『迷』于追逐蝴蝶的猫咪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了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条空旷的街道。
……或者称之为广场更好?
巨大的欧风建筑物,足有广场那么宽的道路,空气中『荡』漾着甜美的烘焙气息,巨大的点心绶带在空中随着气球飞舞。
不,比起蝴蝶,她更像是突然来到了甜点王国的、变成了拇指那么大的爱丽丝。
但是她这位爱丽丝连问路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等在原地,僵硬的观察着这一切奇幻的场景。
南瓜车顺着天空的丝带滑下,拉车的白『色』的马儿有着淡金『色』的宽大翅膀,掀起一阵清甜的风。
面前巨大建筑物的白『色』大门突然被拉开了,一个有着白『色』天然卷的男人嘴里衔着棒棒糖,闭着一只眼睛懒洋洋的嘟囔着“阿银我这就回去……草莓巴菲才没有过量!我已经过了会得糖『尿』病的时代了当然是吃甜点吃到爽啊!”之类的甜食控发言,向着突然出现的马车走去。
他瞥了一眼僵立在原地不动的花音,下一瞬间便出现在了少女的面前:“哇,美少女!是女仆咖啡厅新来的服务生吗?你叫什么名字?”
“请不要随便对我家的新女仆搭讪啊,银时先生。”白兰的声音从花音的身后响起,然后将少女拥在了怀中,“这是我最中意的新作品,在玩腻之前可是不许任何人碰的——最近新出的甜食感觉如何?”
“当然是超棒的!”腰间别着木刀的青年人夸张的伸出了拇指,然后肉疼的捂住了腰部,“当然价钱也很厉害……阿银我的钱包缩水缩的厉害啊!”
“啊啊我知道了!”像是在应付谁的催促,青年叹了口气,“关于甜品的话题下次再聊吧,白兰。真是的,我家那群家伙怎么总在管着我的甜食摄入……”
“我家的也是,刀剑们总是爱瞎『操』心。”
“是呢,是啊!就这样,再见!”
“再见哟,银时先生。”
白兰笑着目送着这位客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