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洞寺的夜晚, 寂静到尴尬。
葛木宗一郎虽然道了歉, 加州清光还像是个护崽儿的警惕家长,防贼似的守在禅房之外,杜绝任何人前来探望少女。
当然,在此之前, 他没忘记先付香油钱表示“妹妹的愿望就是如此, 希望她醒来后能继续她之前想做的事情”。住持推脱不掉,又有些愧疚, 便让末子柳洞一成——也是花音未来的同班同学,给清光端了一份斋饭当晚餐。
所以, 最尴尬的其实是已然不知所措的葛木宗一郎。
不仅是尴尬,他现在还很『迷』茫——对于自己曾经作为杀手的洞察力的怀疑,以及对自己身为班主任、对待学生的态度的自我反省。
见到了这样动摇的葛木, 柳洞父子也不好说些什么, 只能给了这位男人独处思考的空间。
而花音则在清光护崽儿的态度之下, 落了个不会被人察觉的结界,将意识沉入了圆藏山之下——她本想借用“参禅需要绝对的安静环境不能被打扰”为借口来做这件事, 不过如今看来, 直接躺平更省心。
少女打开了自己一直封印着的“眼”。
圆藏山之下陡然明亮了起来。
灵脉的光汇集在此,繁复巨大的魔法阵贪婪的运作着,将那灵力——或者说魔力吸纳进魔法阵中心的“核”中。
很早就通过时之『政府』的未成年额外课程学习过圣杯构成原理的花音很清楚那是什么。
她对于圣杯战争体系的了解, 远远超出坂口安吾的猜测。
更别提最近还有了白兰前辈赠送的游戏机。
所以她很清楚目前她所感知到的异常——本应在五十年后才被填满的这个储存魔力用以固定圣杯之孔的魔法阵里, 魔力几乎已经要存储完毕了。
也就是说, 下次圣杯战争就在最近, 根本不需要五十年那么久,甚至或许连一年的等待都用不到。
具体的魔法阵要具体分析。
虽说吉尔伽美什看起来是被污染过的从者,但这里作为魔力储存地却极为干净。
而且,如此庞大的力量集束阵法,如果能进行解析然后转化为另一个【净柱】,似乎也未尝不可。
国家给她的任务是“确定圣杯战争是否有继续存在的必要”,那么,只要不会造成十年前冬木市火灾级别的损伤,即使再进行一次圣杯战争也没关系。
而且,亲眼确认圣杯战争的形成与过程,应该能学到不少有趣的知识吧?
只要能保证普通市民的安全……
——面对新奇的、富有挑战『性』的、值得一试的实践机会,骨子里充满着探究欲的少女蠢蠢欲动。
解析大圣杯的魔法阵与圣杯体系的实际运作方式,将魔法阵转为【净柱】或者直接进行破坏都没问题——关键是,看起来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完全刻录了圆藏山下的魔法阵并估算了目前的储魔量的少女在禅房的床上满意的醒来。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作为小说家的题材库里那些“扶风弱柳不堪一击娇柔软糯虽然恶心却好用的白莲婊”形象,顿时换上了一副随时都会晕厥过去的面『色』惨白的病弱小白花形象。
嗯,毕竟身体里全是各种阵法纹刻,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易如反掌。
“咳……咳。”
加州清光立即推开了门,一脸担忧的焦急:“主……花音!”
“我没事儿……不是葛木老师的错。”少女软软的倚着墙壁,气若游丝的说道,“是我身体不争气……清光,好黑啊,没点灯吗?”
清光的表情惊骇了起来。
闻讯赶来的柳洞父子和葛木也是不可置信的错愕的打量着少女在灯下茫然四顾的模样。
不、不可能……吧?!
……
大半夜的,柳洞住持亲自开车送少女下山去了冬木市市立医院。
然后得到了少女“受到极大的惊吓、神经在压迫中出现异常、导致暂时『性』失明”的不可思议的诊断结果。
“花音……”
即使已经被少女以心传心的说了实情,清光还是不明白自家主上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
戏精附体玩上瘾了的花音:……
灵视中欣赏着葛木老师那僵硬无情的脸上仿佛在怀疑人生的表情的乐趣,简直让她停不下来!
逗弄这种『性』格的大叔也蛮有趣嘛。
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种事儿的葛木宗一郎:……
#把学生吓到失明#
#怀疑自我#
“我的身体本来就不好,随时都会出各种各样的情况,很不稳定,这也是我不愿意去学校给大家添麻烦的原因之一。”花音握着清光的手,有些‘虚弱’的说道,“对不起,葛木老师,让您吓到了。医生既然说是暂时『性』的失明,那么一定会有恢复的一天……清光,现在几点了?”
“凌晨两点多了。”
“给住持添了麻烦真是对不住,有时间我会再次登门祈福的。”少女靠在清光的怀里脆弱的微笑着,『露』出了疲累的依赖之意,“天亮后就回东京吧,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