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即便真的是魔族人，也未必就会为祸殷州大陆，未必就要必须铲除。”

齐愿却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殷樱神情不对，心里有什么不可说的思愁，而是直接款步上前，一字一句很似认真道：“你若是魔族人是魔女，那在下就是你的帮凶。你若是邪是魔，那我就是放纵，纵容不管，任你祸害整个世界的帮凶。”

“小人不才，小人以为人魔两族之所以会变得如此水火不相容，无法容忍彼此存在，都是因为偏见太深。”

“说什么非我族必有异心，绝不能容忍，不过是夸大其词，想得太多，太偏见。”

“殊不知一个巴掌拍不响，同族也会有别的心法还会生异心，也会各种明算，暗谋…”

“……”殷樱惊愣在原地，本来不想搭理，不想听，甚至想选择性屏蔽，爱咋地咋，爱怎么叨叨就怎么叨叨。

她反正不想搭理，也觉得萍水相逢，也没什么好听，也没几分真心。

可听到后面，她却惊震住了，认真多瞥了几眼齐愿，忍不住问，“你真的如此认为？”想得如此明白，真的已经看透？

这番话下来，她怎么看，齐愿应该都是局外人，应该可以超出局限，应该不会像她一样被拘束其中。

然，齐愿仿佛情绪还在其中，还没抽离，很似认真，也很动情，幽幽一叹，“可叹……小人不才，哪怕终日听这些大道理，这心头还是没有平静下来，还是会被轻易影响，所以才会活得这副鬼样，不轻松不自在。”

“齐公子谦虚了，已经看明白，有意识，总有超脱，看清，想明白的一天。”殷樱抬手拍了拍齐愿肩膀，动作熟稔又自然，仿佛已经演习过千百遍，想得已经足够明白。

只是这怎么可能，殷樱宛如受惊吓的小白兔，整个人又萌又可爱，面容难掩惶恐。

她到底是怎么了，难道……

齐愿也没想到殷樱居然会这样宽慰他，感觉熟悉又讨厌，依赖又恨极。

他怎么会有这种奇怪感觉，难道还是忘不了，哪怕换了一个身份，以为已经可以跟殷樱一样，安安心心做好自己，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可一遇上殷樱，他仿佛被打散的棋局，一团糟，又乱又烦。

他始终做不到，也不能做到。

难怪……

殷樱逃得很急很慌乱，甚至忘了寻花从心和墨相忘的事。

她真的害怕，又忍不住好奇，更担心这是一个可怕的陷阱。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倒不是长心，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又忍不住想靠近。

没有结果，没有答案，她能做到的只有先跟齐愿保持好距离，先逃离，先避开。

或许，她不需要直接问，直接跟花从心和墨相忘面对面，跟逼供一样追问，可以迂回调查，好好看看两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又跟谁联系，又有什么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