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钦微微颔首,他能理解白思琛说的这些。胡大同虽然有心帮助白思琛,但是从某些方面来讲,奴隶领袖胡大同的所作所为确实伤害到白思琛及其家人,甚至白家堡的覆灭也和胡大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让白思琛“认贼作父”,确实很难做到。
尽管胡大同对白家人犯下的这些错误并非出自主观上故意,不过白思琛身为奴隶主,那么她就肯定站在胡大同的对立面,这是先天而成的阶级差异,无可厚非,也谈不上谁对谁错。
当然,白思琛现在已经不是奴隶主的身份,倘若胡大同没有给她庇护,那么她现在恐怕就无法待在贝康岛继续她的刁蛮和任性了。
晚餐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先前负责安顿韩钦和洛清晨的那个女义军从夜色中走进来,她本面无表情,但是看见白思琛之后,她脸上堆笑地问:“你们吃完了吗?”
韩钦猜测她出现就必然有事,因此很快回答:“晚餐挺不错,我们已经吃完了。”
女义军柔声道:“那就请你们跟我来,两位首领想和你们见面谈些事情。”
终于想起我们这两个功臣了。韩钦撇撇嘴,起身就往外走,白思琛和洛清晨则一左一右地在旁边跟着。女义军弯腰做出个“请”的手势,接着就跨步走到了最前边。
到了这个时间点,关于联盟战俘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能通过暴力手段套出来的军事情报都已经套出来,因此乐阳城里面显得非常安静。站在街上放眼看去,城里几乎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街上甚少有人走动,给这样和煦的春夜里添上一种萧瑟和肃杀的气氛。
也难怪,身处两军交战的漩涡中,能保住性命便不错了,这关口谁还有心情去做别的事。
不远处某个高高的屋顶上盘腿坐着一个人,韩钦估摸他担当着侦查任务,正用“觉”在黑暗中感知周围的情况。韩钦突然想起,贝康岛长期禁止民间、尤其奴隶修炼三法七式,那么义军队伍里这些懂得源气应用,也懂得三法七式的人八成就是师问杰的徒子徒乐正。
白思琛说师问杰乃义军队伍的总教官,今天联盟军队的士兵又称师问杰为联盟的叛徒,而且他在三个月前还亲自回到许阳城护送自己的家人。将这几件事情综合起来看的话,那么师问杰本来的身份应当为南部联盟的奴隶主,却因某种原因转而加入了奴隶义军。
走着走着,迎面过来一队正在城里巡逻的义军战士。擦肩而过时,韩钦认出其中两人,他们曾经都属于白家堡的私产,在白家堡生变的那个晚上,他们一起围攻过洛清晨。
很明显,那两人也认出了韩钦及洛清晨。他们脸上露出意外加惊慌的神色,他们双双低头如做贼般地走过。韩钦感觉到身旁洛清晨的情绪出现了剧烈变化,于是他请走在最前边的女义军稍等,然后转身对洛清晨说道:“倘若气不过的话,现在大可以报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