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广琛不假思索道:“第一,乐阳和昶阳相距并没有那么远,我说我未得到围城的消息想必任谁也不会相信;第二,我不来相救,确实出自私心。”
师问杰喝道:“你给我说明白点,你到底出自什么样的私心?”
吴广琛一跃飞过身前的桌面,他朝着师问杰所在的方向单膝跪地:“本人听信幕僚谗言,自认你们被联盟军队击败之后,我便有机会夺取义军控制权。”
师问杰嘴唇有些发抖:“幕僚的建议确实也没错,倘若我和胡大同都战死在乐阳城,那么你便成了义军队伍的最高领袖,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我们最后不仅逃出生天,而且将联盟军队击退,如此结局你没有想到吧,如此结局让你寝食难安吧。”
他这话说得分量很重,尤其最后一段的语气充满霸道,吴广琛那边的将领尽皆亮出武器,而韩钦和洛清晨亦起身跨步,双方之间剑拔弩张,宴会厅里铿锵一片。
吴广琛依然单膝跪地,他右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示意自己的将领不得无礼。接着他沉声说道:“师教官,正如你所说,知道联盟军队撤走之后,我确实寝食难安,不过今天见你们四人前来,我便有些宽心,因为你们未曾带来部队,这就说明,我和我的弟兄们都不用死。”
师问杰冷冷说道:“那些建议你按兵不动的幕僚呢?”
吴广琛面色严峻地道:“总共三人,皆被我打入城中大牢,听候发落。”
师问杰继续冷冷问:“你说你甘愿受罚,又说你和你的弟兄都将保住性命,那么你认为,对于你这种行为,怎么样的责罚才合适。”
吴广琛仿佛早就想好答案,他快速回答道:“剥夺我的军权,以儆效尤。”
话音未落,他身后那些将领们不干了,纷纷嚷嚷,齐声恳求吴广琛继续留任。见此情景,韩钦不禁犯起嘀咕,心想这吴广琛到底唱的哪一出,难道他就那么心甘情愿交出自己带出的部队,难道他就从来没有想过将问罪的四人困在昶阳城中?韩钦斜眼看着身旁的鱼慕飞,只见后者完全不动声色,她将一块贝康羊肉放入嘴里,好似成竹在胸的样子。
依照之前义军三大领袖商议的结论,只要吴广琛肯交出兵权那便万事大吉,可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就有些出乎意料了。师问杰试探着问:“假若如你所说地那样进行处理,那么你认为由谁来接替你掌管昶阳城军队比较合适?”
吴广琛突然换了种口气:“接替我的人选,不是已经有了吗?”
说完他终于将眼神移到韩钦的身上,韩钦微微扬着下巴,脸上挂着淡淡微笑。师问杰立刻解释道:“韩钦接替你坐上义军的第三把交椅,至于昶阳城,得另觅他人。”
吴广琛两眼鹰鹫般地看着不远处的少年:“听说你曾经大闹南部联盟的极乐沙场,听说你解了乐阳城的危机,听说你杀了联盟高手孙石青,听说你取代了我吴广琛……”
韩钦双手作揖:“承让。”
吴广琛不屑地道:“做错事就该受罚,这点我认。至于你,年纪尚轻,我暂时还不想认。”
韩钦略略点头,果然不出所料,绕来绕去最后绕到了我这里。他缓缓从桌面后走出,将单膝跪地的吴广琛扶起,认真地问:“如何才肯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