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的意思?傅令元一下便看穿。
傅清梨的声音满是哭腔:我能不能继续当警察,就全看你了
傅令元轻笑:我怎么也觉得你这个警察不当也罢?
三哥~我没在和你开玩笑~
傅令元笑意收敛半分:好,我知道了。
挂下电话,他往椅座后靠了靠。
家里有事?
傅令元闻言偏头看阮舒,抬起手臂,指头在她的耳珠上轻轻地捻。不回答,只是嘴唇斜斜地扬起一边,道:如果换成古时候,今晚该是洞房花烛夜。
阮舒弯弯唇角,已敏锐地猜到什么,挑挑眉尾:这回是球员自己主动喊暂停。
傅令元似有点被她挑衅到,蓦地扣住阮舒的手腕,一拽,将她的半边身体拉过来。他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脑勺,便将她压向他,他立即叼住她的唇,一番蹂躏之后才放开她,神色间却依旧没有半分餍足,眸色反而愈深。
他的身体太烫,阮舒感觉连自己的体温好像都因为贴他太近被带高了不少。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手臂,从他的胸前挺直腰板,端端地坐回到副驾驶座上,拢了拢自己散落的头发,并调整了一下方才被他扯得挪了位的胸衣。
三哥有事就先去忙。我们下次再继续。阮舒安慰。
你好好想想喜欢在哪里。傅令元懒懒地也坐直身体,笑笑,启动车子:我先送你回家。
他心里明显揣着事儿。两人一路沉默,抵达后,阮舒推门下车:三哥路上小心。
傅令元淡淡地嗯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阮舒站在路边,目送黑色的吉普飞奔着融入夜色里,然后转身打算朝家里走。
***
傅宅,灯火通明。
傅令元回来后并没有马上进去,在路边靠着车身慢悠悠地将一支烟吸完。捻灭烟头,才双手抄兜摆一副闲散样儿向里走。
傅家的作息素来规矩得很,每天早上几点起床、每天晚上几点睡觉,都是定死了的,今天倒是稀罕,都快零点了,一大家子的人都正襟危坐在厅里,摆着大阵仗,光等着他一人。
傅令元扫了一眼,瞅见其他人关心地冲他暗暗打眼色。但没瞅见傅清梨,心知她多半被拘起来跪祠堂了。目光转回来,停在坐于最中央的傅丞身上,他笑笑,打报告:我回来了。
傅丞的表情一惯地严肃。并未见有什么明显的喜怒。闻言他点点头,语气也未有什么明显喜怒地问:户口簿呢?
傅令元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来,迈前一步,丢在桌上,道:我进去跪祠堂。换清梨出来。
说着,他转身要走,傅丞唤住他:我让你去换她了吗?
傅令元面无表情:事情是我让她做的。
傅丞不为所动:这罚是她该受的。
傅令元默两秒,耸耸肩:那我进去祠堂和她一起跪。
现在彰显什么仗义?傅丞冷冷一哼,别告诉我你让她帮你偷的时候。没想过会连累她。
所以爸您想怎样?傅令元勾勾唇,总不能罚她这个帮手不罚我这个主谋吧?那样岂不是有失公允?不该是您的作风。
他的嘲讽语气令旁边的人着急不已,纷纷又是对他一番打眼色。傅令元眼底含笑地扫他们一圈,回应他们的关心,却不接受他们的暗示。
自己交待拿户口簿做什么。傅丞沉声。
爸您不是都知道了么?傅令元反问。
人家突然打电话过来同我道恭喜,我听得一头雾水不知喜从何来。却原来多了个儿媳妇!傅丞猛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傅令元的鼻子大发雷霆,你好啊!和不三不四的女人连婚都在外面给悄悄结了!
傅令元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给他拱火:她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话音尚未落下,一只空瓷茶杯就飞过来,准准地砸在傅令元的肋骨上。瓷渣子碎了一地。
傅令元上身不易察觉地缩了缩,皱了下眉,却是稳住身形没动,唇边依旧噙着笑,继续道:你儿子倒确实是个混账东西。
傅丞见他这副样子就更来气。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不是大半个月不回家么?不是恨不得摘了‘傅’姓么?你有骨气就别打着傅家的名头在外招摇撞骗!有能耐啊哈,工商局、食药监局、警察局、民政局,哪儿你都能打上招呼?我的脸面是给你拿来走关系讨女人欢心用的么!
以为你这些年该有些长进,没想到越长越歪!就不该让你回来!要不是被拦着,傅丞怕是早一脚踹上来了。没踹傅令元,却还是踹了桌子,又翻了两三只瓷茶杯碎一地的渣。
你不是想受罚么?好啊,我现在就满足你的愿望!傅丞肃声发话,朝管家的方向伸了伸手。
管家会意,立马下去办。
这种时候,大家都明白越是劝阻只怕越会火上浇油,均默然。
傅令元眸光轻闪,自发地走去墙边面壁而站,腰板挺得比一旁的盆松枝干还要笔直。
***
翌日清晨,阮舒很难得地在早餐桌上碰到鲜少早起的林妙芙。
如庆嫂所说,林妙芙这几天期末考,所以才没睡成懒觉。视线交上一秒,林妙芙便避开,把三四本书暂且搁手边,唤庆嫂给她倒牛奶。
姐妹俩彼此沉默着各自吃早餐,少顷,阮舒率先开口:下学期就没课了吧?
语气平平淡淡,闲聊似的,连眼皮都没抬起来看林妙芙。
林妙芙同样没抬眼皮,爱答不理地嗯了声。
那我可以交代下去给你在公司安排实习岗位了。
林妙芙应声讥嘲:你确定那会儿公司还没破产倒闭么?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阮舒八风不动。
林妙芙嗤笑一声,从餐桌起身,抱起自己书出门。
阮舒淡定如初地吃着自己盘子里的东西,仿佛和林妙芙的那几秒钟交流根本不存在。
吃过早餐,她开车去公司。
在大厦楼下,冷不丁被人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