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双手抱着杯子,浅浅一笑:“需要定下来具体的时间么”
“只要你认为心理准备得足够充分时,随时都可以过来。”马以静眸注视她,“我再强调一遍,你不要把我当医生,我是你的倾听者。一个不会泄露你任何隐私的忠诚的倾听者。”
话很暖心。阮舒弯唇:“谢谢。”
旋即,她嗅嗅空气里已经淡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香气,问:“你给我橙花精油快用完了。还有么”
“我这里是心理咨询室,不是精油供应商。”马以霎时恢复冰山脸。
阮舒从躺椅爬起来:“别那么小气,你的病人在向你讨药。你不给”
“不是药,只是精油。”马以纠正。
“既能美白护肤,又能镇定神经缓解失眠。对我来讲,它就是药。而且用着还不错。”阮舒抿唇一笑。
“自己去外面买。”马以油盐不进。
“我去外面商场的柜台找过了,味道总是和你送我的有些差别。”
马以隐隐地翻了个白眼,走去翻抽屉,把一个盒子递给她:“我的存货都在这儿。”
阮舒欣喜地接过。
“精油的费用一并算入你的账单里。”马以补充。
阮舒撇撇嘴。
马以扶了扶眼镜,却是又道:“其实当初送你,还有一个原因:它也是有效的催情剂,有助于性方面的问题。”
阮舒:“”
整理好妆容,她道了别,打开门准备走,身后传来马以沉缓的嗓音:“希望下回,是我们最后一次以医生和病人的身份见面,彻底结束这漫长的治疗期。”
阮舒别了别头发:“你的诊疗费真的很贵。”
回到绿水豪庭,家里空无一人。
阮舒坐在客厅里听了会儿科科转轮轴的声音。兀自到花园里散步。
心理有点烦,她故意往偏僻人少的小径里穿,希望能够多一份清净。行至一处时,却是捕捉到树丛里有不知名的动静。
以为是什么小猫小狗,她并未多加理会,结果蓦然传出一声轻微的女人的低吟。
阮舒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是有情侣在这里打野战。
别人的好事,自然不能破坏,她立马加快脚步就想走,却是又听那女人短促地喊了句“救命”。
随即树丛晃动的动静更大些,像是在打架。
强奸
阮舒霎时顿住脚步,朝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九思使了眼色。
九思会意,悄悄地靠近树丛。
没等走过去,树丛里的人率先现身。
男人面容沉肃,紧紧搂着女人的肩,很明显在制止她的挣扎。
女人脸色绯红,唇瓣微肿,明明娇媚难掩。表情却是忿然的,衣服一看就是临时整理的,头发也有点乱,还沾了点枯草和树叶在发丝上。
“阮小姐,好巧。”陈青洲淡定自若地打招呼。
阮舒:“”
傅清辞显然意外她自打被陈青洲带来这里,一个多星期都被拘着不给出门,好不容易逮着散步的机会,她刚刚是故意出声的,本打算扮演一个遭遇歹人强迫的可怜女人。向路人求助,没想到由此经过的人会是阮舒。
“只有你一个人么令元没和你一起”陈青洲继续寒暄。
阮舒未回答,微微颔首:“打扰你们了。”
说完她就要走。
“你和令元也住这里”傅清辞叫住阮舒。
阮舒点点头。
傅清辞心思一动,面上表情强装镇定,斜睨一眼陈青洲,再转回去问阮舒:“既然你们夫妻俩也住这里,是不是应该邀请我这个做姐姐的上去坐坐”
阮舒极轻地蹙了蹙眉傅清辞在偷偷给她使眼色。她本不明白她的意思,不过转瞬记起傅令元曾用“强行绑来”形容。那么是在求救
可惜
“不好意思,恐怕不太方便。”阮舒抱歉摇头她和傅令元的新房。是不允许第三个人进去的。何况,依目前的状况看,如果邀请傅清辞,陈青洲怕是必然也会跟着。她就更不可能让傅令元的对头进去他们的新房。最重要的是,傅令元此时并不在家。
傅清辞闻言露了丝恼意,很快她镇定下来,又说:“好,你不邀请我去你们家,那我邀请你去我”卡了一下。她扭头瞪陈青洲,“你不让我出门,现在我把人请到别墅里陪我坐会儿说会儿话,总行吧”
箍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一分,陈青洲淡笑:“当然可以。只要阮小姐愿意。”
说完,他望向阮舒:“阮小姐,是否赏脸到我家喝杯茶”
阮舒犹豫照道理,她对陈青洲应该能避则避。
可是傅清辞还在不停冲她使眼色。
稍加一忖,今天的情况不像先前在靖沣。陈青洲与傅令元之间“大战在即”,陈青洲应该没有要抓她的必要。
她太久不给回应,傅清辞面露一丝急色,眼底亦透出殷殷期盼。
阮舒终是点头:“好,我去坐会儿。”
绿水豪庭的所有住宅,分为一座高层楼和四栋分布在不同区域的欧式建筑的洋房。
当初她和傅令元买房时,售楼小姐是建议他们先买高层房,视野好,空间紧凑。更适合过二人世界。
陈青洲所买的便是洋房。
如今亲眼所见,的确是又大又豪气。
若是一个人住,真是挺寂寞的。
蹦出这个想法的时候,阮舒瞥了眼傅清辞不过陈青洲应该打一开始就没打算一个人在这里寂寞。
三人在一楼客厅的沙发落座,佣人很快送上来茶点。
阮舒明显留意到,陈青洲和傅清辞的杯子是情侣款。
一共四杯茶,还有一杯,佣人在陈青洲的示意下端去给站在阮舒身后的九思。
说是邀请她来坐一坐聊会儿天,但好几分钟都没说话。
陈青洲和傅清辞并排而坐。始终拢她在怀不松手。
阮舒坐在他们的对面,清楚地能够看见傅清辞在与陈青洲暗暗较劲试图挣脱他的束缚。
阮舒低头,佯装认真地喝茶。
少顷,还是陈青洲先挑了话题:“阮小姐还没说,方才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令元呢”
“我不知道。”
阮舒其实是实话实说,只是外人听来更像她不愿意回答。
陈青洲并未追问。
于是突然又没了话。
阮舒则将话头对准傅清辞:“傅警官的伤势如何”
“我没事。”傅清辞俨然憋着一股的气没处撒。
陈青洲在这时蓦地放开傅清辞,起身对阮舒颔首道:“你们俩慢慢聊,我去处理点事情。阮小姐不必客气,尽管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他的身影一经消失,傅清辞几乎是立马坐到阮舒身边来,抓住她的手,低声道:“帮我”
“帮你什么”
“离开这里”
“怎么帮”
“帮我去警察局找一个叫谈笑的人”
后面的话,阮舒没有听到,因为傅清辞的声音变得越来越遥远。
她的视线忽然模糊起来,脑袋也晕乎乎的。她看到傅清辞微变着脸色扶住她的肩膀,嘴巴一张一合地好像在问她“怎么了”。
阮舒极力往九思的方向看,却发现九思已经更早一步晕倒在地。
昏迷过去的最后一样。她看见了陈青洲又走回来客厅。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傅清辞质问。
“没事,只是一点迷药。”陈青洲语声淡淡。
傅清辞压抑着情绪,冷声:“如果是因为我找她帮我离开这里,你犯不着连迷药都用上”
陈青洲不明意味地笑了笑。
外面在这时进来两个他手底下的人:“二爷,一切准备妥当。”
陈青洲微微颔首,朝倒在沙发上的阮舒点了点下巴:“把她带走。路上谨慎点,照顾好,别伤到她。”
傅清辞闻言愣怔,隐隐约约明白过来些什么,愤怒:“你利用我”
陈青洲走过去将傅清辞从阮舒身边拉起,温声道:“你先上楼,我处理点事情。”
傅清辞甩开他:“你故意的难怪你今晚突然心血来潮带我出去散步”
陈青洲解释:“带你出去散步是真的。遇到阮小姐只是巧合。”
“那现在呢你就顺势利用了这个巧合”傅清辞眸光森凉,“你早就看穿我的目的,却不阻止我,利用我把她找来这里,你轻轻松松就抓了她”
陈青洲面露一丝不悦:“别激动,医生说了你需要静养。”
傅清辞自顾自继续问:“这回你又抓她干什么”
其实很容易想到:“你又要对付令元拿她当人质做威胁”
“不是你想的那样。”陈青洲皱眉,并不打算和她解释,挥了挥手让手底下的人干活。
傅清辞打算上前阻止,陈青洲一把将她扛上肩,不顾她的叫喊和挣扎,径直上楼。
阮舒晕晕乎乎地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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