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束缚得到解脱的一瞬间,她抬头。.
镜子里映照出林平生满是贪婪欲色的脸。
阮舒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噩梦开始的一刻。
“我要下去。”她齿关颤抖,身体更是抖得厉害,不住地往后退。
腰上却是箍着傅令元的手臂,背后则挡着他的胸膛,他强硬地拦住她,残忍地在她耳边问:“是这里,对不对”
“我不知道”阮舒的声音虚得好似即将断气。
“就是在这里。”傅令元语气肯定。
“我不知道”阮舒重复。
“告诉我,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傅令元问。
“我不知道”好像除了这句话,阮舒已无其他话可说。
傅令元的手指握住她的下巴,掰过来她的脸,眼睛专注地盯着她,黑漆漆的:“那个混蛋,就是在这里侵犯了你。”
一字一句,他贴在她的耳边说的,清清楚楚,又直白露骨。
阮舒顿觉胸口被撕扯。心脏被扯得变形,沉沉的,需要挣扎,才能得到呼吸。他却硬是束缚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她闭上眼,抖如筛糠。颤着嘴唇,冷声,依旧只会说:“我不知道。”
身周安静了两三秒,没再听到傅令元的追问。阮舒以为他终是放弃了。然而下一瞬,他忽然抱住她,粗暴地吻上来,脱她的衣服。
阮舒登时脸色煞白,死命地推搡他。可是他禁锢着她,又沉又重,像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的绳索。
恐慌。惧怕。恶心。痛苦。
所有的感觉,一如十年前的那一天,浓重地从身体很深的地方汹涌地爬出来,迅速侵袭她的每一个神经,伴着肮脏的回忆翻滚,猛烈地撞击她的太阳穴,突突地疼。
阮舒倒在地上,身上的男人压下来。她又踢又打,扯着喉咙呼救。用尽了全力,却毫无作用。她彻底喘不过气,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天夏日,她被林平生摁住了双手,压住了双腿,任由其鱼肉。
原来人可以那样地渺小,可以那样地无力,可以那样地绝望。
可是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毫无抗衡之力的小姑娘了,不是吗
阮舒不知道自己的手是如何挣脱开桎梏的。反应过来时,清脆的耳光制止了他的暴行。
也或者可以说,他本来就在等着她放开他,等着她制止他,等着她还击他。
所以她接下来得以轻而易举地推开了他。
捂住嘴,阮舒飞快地冲进洗手间,噗通一声跪坐到马桶前,拼命地干呕。
她不知道她这样呕了多久。
但她知道傅令元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看着她。
少顷,她呕得差不多时,他悄无声息地走过来,从身后将她拢进怀里。
阮舒不受控制地颤了一颤。
随即她沉了沉呼吸,侧过身来,靠上他的肩膀,闭上眼睛。
支离破碎的灰色画面噩梦就是从现在身处的这个小空间里开始的林平生那双粗糙的手触上她的皮肤林平生将她扛了出去,丢在床上林平生浑浊的呼吸令她窒息林平生势在必得的眼神令她惊恐
阮舒紧紧地回抱住傅令元。稍偏头,嗅着他来自他身上的清冽气息,张口咬上他的脖子。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逼我”
她狠下了力气的。傅令元却只在她咬上的一瞬间明显地僵了一秒,尔后便毫无反应。
如若不是嘴里的血腥味在提醒她,她都要以为自己根本没有咬上他。
可即便如此,她仍旧无法完全压制住浑身的颤抖。
就这么咬了不知多久。她的牙板发疼,她的牙齿渐渐使不上力,她才松口。
两三秒后,傅令元的声音询问传出:“发泄完了”
阮舒没有吭气。
傅令元紧接着道:“马以在等。”
阮舒又是忍不住一个战栗,久久不做回应。
傅令元未再征求她的同意,理了理她凌乱的衣服,将她打横抱起。
阮舒的双臂搂住他的脖子。埋首在他的胸膛,始终不再睁眼,感觉他在走动,他在下楼,然后将她放在了类似沙发的地方,在她的后脑底下塞了个柔软的枕头。
身周有傅令元以外的人的衣料的细微摩擦声。不出几秒。鼻间弥漫开熟悉的精油的香气。阮舒缓缓地呼吸着,觉得身体和心灵都好累。于是沙发更加地宽松柔软,她的神思渐渐朦胧。
马以平静而沉缓的嗓音在此时传入她的耳中:“这一刻你是什么感觉”
“很放松”她淡声。
“形容一下是怎样的放松。”
“好累好累好累之后,终于可以休息了”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
“是身体累”
“不”她极力稳住声音的平稳,“心里很累。累得想哭。”
“是因为什么”
“很多很多事情。”她喃喃。
“最让你无法释怀的是什么”
她的心微微发凉,强撑住酸楚:“她没有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