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我不会放任任何一点置晏西于危险的可能性!”
阮舒听言没说话,十根手指紧紧地交握在一起,以抑制住颤抖——她从这句话里听出的是陈青洲对傅令元比先前还要浓烈的肃杀之意。
换言之,无论现在晏西在哪儿,但傅令元作为与陈青洲对立的阵营却知晓了晏西的存在,就更加得死!
极其压抑的一阵安静之后,陈青洲复打破沉默,重新问一次,嗓音微冷:“晏西到底住哪里?”
他的眉眼异常阴冷。阮舒感觉眼前的他不是以哥哥的身份对待妹妹,而是……仅仅将她当作傅令元的女人。
“我不管你们两人谁先找到晏西,我只知道不能再违背自己对傅警官的承诺。”她坚持原则——现在并还没有确定傅警官是不是自己躲起来了……
“‘不管谁先找到晏西’?”陈青洲哂笑,“撇开我和令元的对立,光就亲疏来讲,你认为晏西是该跟着自己的父亲,还是该跟着他的舅舅?你认为是父亲更不可能害自己的儿子,还是舅舅更不可能害自己的外甥?你自以为的公平根本就是一种不公平!”
阮舒脊背僵直,嗫嚅着唇瓣,反诘:“晏西跟着你,就一定会安全么?”
“我身边的不安全因素难道不是来自于陆振华和傅令元?!”陈青洲亦反诘。
阮舒哑然。
她很混乱,她很纠结。
她捂住脸,弯身埋首于两腿上。
只有她是夹在中间的,但之于陈青洲而言,对立阵营的前提注定了他不可能如她那般相信傅令元。
她无法强求。
可她……
“二爷。”外面的荣一忽然敲车窗。
陈青洲放下玻璃。
荣一汇报道:“谈警官来小区没找着傅警官,现在正抓着我们留在小区那儿的人审问。”
阮舒应声抬头——如果连谈笑都不清楚傅清辞的去向,这么说傅清辞和晏西……
车厢内骤然一声漾开一声陈青洲的冷笑。
阮舒转眸,看到他清黑的眸子无比冰冷:“你不用再为难了。”
“他不会。他和我们都不会伤害晏西的。”她蜷缩着手指,“你可以和他沟通一下。他应该是明白傅警官这十年来藏着晏西的用意,所以想邦自己姐姐一把。你不要误会他。他和你是一样的,即便在道上混,也不会全然泯灭良知伤害自己亲近的人。”
“你可以回去了。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陈青洲没有看她,少有地对她表现出疏离,甚至……有点冷漠。
张了张嘴,阮舒很想再说点什么,但她好像什么都再说不出来了——两人交谈至今,始终站在不同的立场,未曾有一句话是谈得拢的。他看起来也显然和她话不投机半句多。
深深的无力感从骨子里用起来。这种无力感,叫人真无能为力。
她认为他现在是刚的追晏西的存在,所有的情绪都正处于极端状态,尚需要时间让他好好消化,好好思考清楚。
抿抿唇,她打开车门,下车,离开前最后道:“傅警官和晏西一定会没事的。”
陈青洲给她的回应是一言不发。
……
一回到三楼,阮舒即刻去拨栗青的电话——她要确认!她必须要确认傅清辞和晏西真的被傅令元带走了。
然而栗青的号码打不通。
总是这样!关键时刻找不着人!阮舒非常怀疑栗青是得到命令,故意让她找不到的!甚至她怀疑,自己所存的这个栗青的号码,是傅令元专门设置来应付她用的!
焦灼。焦灼得不行。
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她捺下心情告诉自己,他们那边现在应该在忙着如何妥善安置傅清辞和晏西……
这一夜睡得特别不好,跌宕起伏的全是梦境,具体梦见了什么她醒来后丁点儿不记得,只感觉非常地压抑非常地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