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阮舒微微致意,目送大佛带着他身边的保镖走出影厅大门彻底消失身影,她坐回椅座里,长长地舒一口气——总算摆脱了……
影片尚在继续播放,剧情无聊又幼稚,她自然不是真心想把它看完,只是找的借口罢了。
偌大的影厅黑黑的,又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呆着还真挺瘆得慌。
不过陆少骢刚离开,她耐着性子又多等了五分钟,才准备走人。
刚站起,身后忽地悄无声息绕上来一只手臂,缠在她的脖子上,沉磁的嗓音则贴在她的颈后低低响起:“电影好看么?”
五个字,分辨不出他的具体情绪。或许有点讥诮,或许有点冰冷。
他的呼吸簌簌打在她后颈上,热热的。手臂箍紧她的脖颈,拢住她,大拇指摩她的耳朵。
蓦地,他低头,冰凉的嘴唇凑上来,吻她。
酸楚萦绕上心头,阮舒整圈眼眶瞬间就红了。
好看个鬼!这个混蛋!
阮舒一边躲避他的唇舌,一边支起手肘往后抵住他的胸腹,试图将他推搡开,奈何他太结实,根本分毫未动。
她便转而抓住他的亘在她脖子上的胳膊用力地掰,同时身体不住地往后靠,要去撞开他。
他依旧稳定如山,另外一只大掌已从她宽松的衣领探进她的心口。
糙茧带起电流,力道略重,抓得她疼。
阮舒又急又怒,再转去抓里面的手,憋了半晌终归忍不住出声:“放开我!”
喉咙还哽着,有些不适,鼻音没能遮掩。
他的动作停住。
阮舒趁势挣开他的束缚,这才转过身来。
转过身来之后,二话不说,扬手掴他一耳光,再换另外一只手迅速掴他第二个耳光——她可没忘记自己的话,一见面,定要先给他两个耳刮子,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手臂落下,定了定神,凝回焦聚,她看清楚面前的人影。
整间影厅放眼望去一片幽黑,只有他们所站立的这处有灯光。
他恰恰面对着屏幕,光束全落在他的身、上,照出他不合时节的薄风衣,笔直而挺括,衬得他身形越发修长。
眸子不由自主潮湿。阮舒撇开眼。
傅令元一言不发,伸臂,单手将她揽入胸膛。
阮舒象征性地挣了挣。
傅令元手臂缩紧一分。
阮舒又象征性地挣了挣。
傅令元的手臂随之亦缩紧一分。
他的肩很宽,宽而平直,背脊挺拔,像巍峨的山,像参天的树。她抵着,他微微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对不起……”
一语出,似包含无尽的复杂情绪,更似包含彼此之间的心意相通。
从晏西和傅清辞失踪,到在婚礼现场被曝光视频并无辜入拘留所,再到莫名其妙遭遇陆少骢的追求,以及一直以来见不上他的面却看到他和小雅两人秀恩爱,所有的所有,积蓄于心中的委屈,立时溃堤。
阮舒不挣了,手指揪住他的腰,脸深深地埋着。
从傅令元的角度,她纤削的肩膀微垂,克制而收敛地轻轻颤抖,如同柔软可怜的小动物。
他将她揽得更紧,压在他的胸口,另外一只手慢慢地摩挲她的脸,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凉的湿漉漉。薄唇紧抿,他也不说话,只这样一直拥着她。
这是他的怀抱,久违的他的怀抱。阮舒的耳边是安静的,影片的声音此时此刻被无形地屏蔽。
半晌,她松开他的衣服。
傅令元亦放下手。
阮舒站直身体,抬起眼帘。
四目相对,视线纠葛到一起,他的眸子湛黑,像要望进她的心里。
两秒后,阮舒扑过去,双臂环住他的脖子,贴上他的唇。
傅令元搂住她,把她从前排抱到他的后排来。
就着椅子,他坐下,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腰肢。
黑漆漆的影厅,渐渐弥漫开暧昧。
“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
“……”她问的又不是这个!
“公益广告的片场演员受伤,情况比较严重,引来了很多媒体。少骢是负责人,必须出面去医院亲自慰问,也必须在镜头前做出解释和安抚。”
“你弄的?”阮舒基本可能确定答案。否则也太巧了,陆少骢一走,他就来了。
傅令元正忙活着,没有空回答她已经非常明显的问题。
察觉他没有进一步,她心中有所猜测:“你是不是马上就要走?”
“你们约会项目安排得太临时,我没法更及时地准备。”
傅令元故意把“约会”二字加重得咬牙切齿。
阮舒的手指使劲抠他的背:“我们还有多久?”
“影片还有十分钟结束。”傅令元呼吸灼重,含了一下她的耳珠,愠怒道,“时间太短不够用。”
他向来喜欢做全套,太仓促根本不够他折腾,所以干脆不折腾,省得做不痛快两人都不舒、服。阮舒明白他的意思,并且也是这么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