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令元亦第一时间察觉他的到来,斜斜一勾唇:“显扬。”
“三哥~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唐显扬笑着落座,仔细打量他,“接到你的电话,我真的太意外了。怎么你也在江城?”
“这几天有点事,来这里出差。”傅令元简单解释。
唐显扬恍然,玩笑道:“我还以为你和舒一样,也来江城长住。”
傅令元眸子略略一眯,小有感叹地说:“我倒是想在这里长住。”唐显扬一愣,默两秒,迟疑着问:“三哥,你和舒……”
傅令元不多废话,顺势单刀直入:“今天找你出来,就是为了她。”
…………
中午,刚清净了一个上午的病房,又迎来了宋经理。
荣一通报的时候,阮舒正在午餐时间,直接将宋经理晾在门外让他先等着。
庄爻将刚洗干净的冬枣送到她面前。
阮舒一句“谢谢”之后,冷不丁问:“庄家码头的事情知道了吧?”
“姐是在说前两天有艘走私船被抄?还是在说恶性斗殴?”
“两件事都有。”
“怎么了?”庄爻不解,“不是已经顺利解决了?”
“你没什么想法?”阮舒盯着他的神色如常,“你对庄家的了解,照理比我多。”
庄爻看上去好像并不太明白她究竟想问什么的样子,往门口的方向瞟去一眼,再收回目光,挑着话说:“庄家的所有产业,也喜欢用家族继承的方式打理。宋经理从小接受培养,大概十年前,他父亲去世,他顺理成章接手庄家码头,是对庄家非常忠诚可靠的管理者。”
这一点阮舒有所了解。想想庄家的风格,可是连庄宅里的厨子都是子承父业的。庄家的这种手段,能够猜到,多半是为了保证,如庄爻口中所形容的“忠诚可靠”。
老派循旧的作风……
会产生多少的问题?
庄家成立公司,是从庄满仓发起的,她可能感受得到,庄满仓是个矛盾的人,一方面希望跟随现在的主流,所有权和经营权剥离,可目前为止,依旧卡在最为传统的那种家族企业模式……
掂着心思,阮舒一针见血地问:“忠诚的对象是谁?忠诚庄家?忠诚庄家的每一任家主?”
“忠诚庄家,包括忠诚庄家的每一任家主。”庄爻回答。
阮舒淡淡一哂:“那我这个家主的分量还真是太轻了。”
“姐,”庄爻听出她的情绪,口吻坚信地安抚,“你迟早会坐得稳稳当当。这个位置是你的,也只会是你的,别人抢不走。”
阮舒哂意愈发浓:“你们也不会让别人抢走。除非你们找到比我更好的傀儡。”
“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庄爻皱眉。
阮舒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吩咐门外的荣一给宋经理放行。
庄爻退到她的身后。
很快宋经理入内,礼貌地躬身:“董事长。”
阮舒吃着冬枣,半晌不曾搭理他,任凭他保持着姿势在那儿站着。
宋经理有点尴尬,重新问候一次:“董事长……?”
阮舒似这才听到他的声儿看到他的人似的,晃过神来:“噢,宋经理来了啊?这个季节枣子太好吃,我都没注意。”
“来多久了?”她假装不知,扭头责备庄爻,“怎么也不提醒我?”
“没事没事董事长。”宋经理笑着摆摆手,“我刚到没一会儿。”
“不是说你去外地出差,下午才能回来么?”
“董事长找我,我肯定要抓紧时间。所以没敢多逗留,改签了机票,尽早来见董事长。”宋经理紧接着关切,“路上才听秘书说董事长生病在住院。”
“是啊,是生病到住院。被你们这些人气的,我能身体健康么?”阮舒抽着纸巾,悠哉悠哉地擦着手。
宋经理的表情摆出些许紧张和惶恐:“不知道我哪里惹董事长生气了?”
“呵,哪里?宋经理真是该去治一治健忘症了!”阮舒抓起手边的一份文件,丢到宋经理跟前,“庄家码头的事,你前两天是怎么说的?”
“董事长息怒。”宋经理不慌不忙,把文件捡好,“我前两天答应过董事长,一定会给董事长一个交待。”
“所以这就是你的交待?让这群流氓继续留在庄家码头?”阮舒冷笑,“把我的指示都当作耳旁风?”
“董事长,三鑫集团已经专门就这次的事情诚恳地道过歉了。他们驻扎在我们码头上多年,这是头一回出问题,而且是个意外。我们没必要咄咄逼人。”
宋经理解释,“当然,我们也没有放下我们的架子,虽然和他们重新签订了租赁合同,但不仅取消了原先给他们的所有优惠,而且各项收费全部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