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迈步,站在大门口,看到章宁抱住章程的脑袋在怀中。
一旁的傅令元亦保持跪坐的姿势,双手沾染满从章程身体里流出的血,他薄唇紧紧抿着,注视章程,神情一片沉肃。
阮舒怔怔的,没有动。
不瞬,身后传来车子行驶的动静。
她转回头,看到栗青的半个身体探出车窗,冲她直挥手:“阮姐!”
未及车子完全停稳,他迫不及待打开车门跳下车,飞速跑到她跟前:“阮姐!你和老大没事吧?!”
阮舒似有若无摇头。
栗青脸上尽是羞愧:“抱歉,我和手下被人拦截在进村的入口,我们吃亏在不熟悉村里的地形,所以耽搁了好一阵!我带两个兄弟先过来了!其他人后面再赶到!”
“嗯……没关系,我们没事了。”阮舒淡声。
察觉她神情不太对,栗青未追问详情,兀自往里头瞟眼看情况。
傅令元正走了出来。
他身、上有伤又有血,看得叫栗青担心:“老大,你这——”
“把你们阮姐先带走。”傅令元打断他,吩咐,“其他人也不用再过来,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栗青愣怔:“老大你一个人?”
“我自己会处理。不会有事的。”傅令元重复一遍,然后转向阮舒,动了动嘴唇。
不等他说什么,阮舒率先点头:“酒店等你。”
话落,她再看一眼章宁。
章宁原本凄厉的声音已完全微弱,此时低头将她自己的脸贴在章程的额头,嘴里不知低声念叨什么,好似在与章程讲悄悄话。
阮舒正要走。
却见章宁突然拿起之前章程的那支枪。
“小心!”阮舒整颗心瞬时吊起,条件反射抓住傅令元的手。
栗青和另外两名手下拔出枪护到前面。
然,章宁的枪口并非瞄准傅令元,而抵在她自己的下颚处。
“章宁!你不要做傻事!”傅令元脸色大变,拔腿往里冲。
章宁流着眼泪,唇边绽开一抹弧度,笑得格外凄美。
“砰——”
阮舒的心脏不自觉跟着一阵颤动。
骤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的灯盏,房间里暖黄色的光线缓解了她刚从梦中惊醒的有点快的心跳。
坐起,环顾四周,阮舒屈起一只腿,手肘搭在膝头,掌心抚住布满虚汗的额头——嗯,记起来了,她已经先跟着栗青来酒店了。
只不过……
闭了闭眼,做一个深呼吸,阮舒将章宁自杀的画面从脑海中甩开,偏头看床头柜钟面所显示的时间。
七点二十三。
阮舒爬下床,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再推开窗户。
清晨的阳光和空气霎时一并扑面,干净清爽。
站立两三秒,阮舒转回身,再次环顾房间——傅令元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洗漱完毕后,她开门出去。
候在外面的栗青迎上前:“阮姐,要吃早饭是么?我邦你点。”
“不用。”阮舒摇摇头,“我自己下去餐厅。”
“好~”栗青先过去电梯给她摁好门。
待进去轿厢,阮舒问他确认:“没见你们老大回来过?”
“没有,阮姐。”栗青也正要和她说这事儿,“我尝试给老大打过一通电话,但他手机关机了。”
旋即他斟酌着提出疑虑:“阮姐,我不明白,老大把我们全部都支开,他一个人要怎么处理?就算要埋尸体、清理现场,照说也该有人邦忙。”
不仅疑虑,他更是担心:“两个人都枪伤死的,救护车一到,肯定瞒不过。一旦被报警,老大他在警察局那里该怎么交代?这里不是海城,可以托关系——”
话至一半,栗青戛然,恍然嘀咕:“怎么把那茬给忘记了……”
栗青的疑虑同时也是阮舒的疑虑,此时她听得仔细,揪出字眼:“‘那茬’?哪儿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