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主任回头,看到是这古怪的白彝姑娘来了,嘴角一扯,略显古怪的问:“没在呢,他去市里出差了,我们帮他搬下行李,怎么?你不知道?找他有事?”
麻阿黎没想到许晨光不在,一下有些失落,但还是假装成随口答道:“我过来还他衣服。”
老侯目光扫向这姑娘怀里的风衣,一下愣住了,这衣服一看就挺贵,可怎么皱巴巴的?接过来一看,便惊呼道:“你不会把这衣服水洗了吧!?我看看,咦,这还是“LONDONFOG”——伦敦雾的啊!好几千、甚至上万啊,怎么能水洗呢?这不废了嘛!”
麻阿黎一下被吓住了,她没想到自己好心办坏事,更没想到这风衣这么贵!慌神下拿回这件许晨光的衣服,转头就跑回了自己的宿舍,留下老侯诧异的目光。
躲回房间里,麻阿黎抱着许晨光的这件风衣趴在床上哭了起来,不只是哭自己无意间搞坏了这件衣服,更是为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感而哭,她今天本来挺开心的,能有份正式的工作,能堂堂正正的留在关山镇上,结果才一件衣服,就将她打回原形。
她还没哭多久,久违的电话铃声响起,她这电话没几个通讯录号码,还以为是许晨光打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止住了眼泪弹起身,结果拿来一看,竟是易大鹏打过来的。
麻阿黎心里一凉,她当然还知道这人渣打过来是干什么,她还记得和易大鹏的那个约定,也记得自己来这里最初的目的:看住许晨光一个月五千,如果能把他搞走或者开除,一次性给十万!
“恭喜啊,听说你今天入职了,可以啊,效率这么高。”
电话那头易大鹏的声音里满是笑声,听来却令人彻骨发寒。
麻阿黎这边瞬间恢复了以往冰冷的面孔,也不答话,那边的易大鹏也明白这姑娘的臭脾气,不再寒暄,直接问道:“你这现在又近了一步,我们之间的“合同”没忘了吧?这个月我可是已经“投了资”的,有什么对得起这些“投资”的消息没?”
麻阿黎心里一紧,确实,对她来说,如何赚钱才是大事,不然就凭自己这份工资才1600多的工作,怎么养活下面两个妹妹?
她略沉默一下,便回忆起今天办公室的种种细节:那台复印机的型号、去王广发办公室签字时这位一把手正在玩的欢乐斗地主、小宫手机里男朋友的照片、吉淼淼捧着的那沓书……种种信息纷至沓来,她只是略一停顿,便回答道:“最近扶贫办好像要开展培训。”
“培训……呵,这种消息有什么用?值得我花五千块一个月!?我……”易大鹏刚想开骂,麻阿黎又补充道:“接下来好像还要出去拉项目,许晨光还说这是今年的关键重点。”
听到这,易大鹏额头青筋一突:“项目?什么项目?”
“产业扶贫项目,听说去的人还挺多,村里也要派人出去考察。”
“他们不是拉了沙马阿措的大观集集团了吗?噢……也是,那些山里的老鼻子少民,和羊一样蠢,做了这么些年牢出来,还能懂什么?估计也是不靠谱,唔,不过这个事说起来还有点意思,刚好我可以操作一下,嘿嘿,他许晨光可以暗度陈仓的阴我,我难道就不能给他下点猛药么……哈,让他拉项目,我给他送个大的来!”
易大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主意,自顾自的在那边念叨了两句后,又叮嘱麻阿黎这边继续看着,有什么情况马上汇报,便挂了电话。
电话一断,麻阿黎就厌恶的把手机扔远,与易大鹏的“合作”,对她来说既是缓兵之计又是迫不得已下的选择,本来是想找机会拿回属于自己的赔偿金,结果没想到这人另有打算,一心想在许晨光身边安插个眼线,开价十分豪迈,麻阿黎便虚与委蛇的答应下来,顺便狮子大开口,要了个不错的条件,可真按计划开始走了,她心里的纠结与彷徨便开始蔓延,怎么能拿回属于自己的那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