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霜躺在小小的木床上,回春堂里很简易的木板床,小脸儿煞白煞白的,脖子上有一道擦痕。
“娘……”看见林夫人,她喉头哽咽,声音虚晃的唤了一声。
“娘在呢。”宋明珍眼眶发红,上前握住了女儿的手,那是她从小握到大的手,一瞬间,心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浑身都是血啊,有什么地方疼吗?哪里疼,告诉娘,娘让人去给你请最好的郎中去。”
林霜霜的眼泪摇了摇头,却抿紧了唇不说话。
贺嬷嬷侧过脸去,她声音低恻然:“夫人,是汀兰……”
汀兰?宋明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可再看女儿的神色,她就明白了。
“这些血是汀兰的?”
林霜霜没有回答,只是无声的落泪。
“小姐……小姐我不想死。”
她想到汀兰临死前的求饶,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冰窖里,森森寒意从脊骨漫延至四肢百骸,她没由来的打了个冷颤,被林夫人抱进了怀里。
“别怕啊,没事了,没事了。”
宋明珍想到那个活泼的小丫鬟,心里也闪过一抹惋惜,可比起她的霜儿,这样的惋惜又仿佛无足轻重了。
“娘……女儿好害怕!”
林霜霜仿佛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回抱住林夫人,像个孩子似哭了起来,哭得林夫人几乎肝肠寸断。
回春堂的郎中过来了,神色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相拥而泣的母女俩,有些迟疑着开口:“这位夫人,想必就是这位小姐的母亲了吧?”
宋明珍捏着袖口压了压眼角,转身朝着那郎中看了过去,抿嘴客气的笑了笑,说了声是。
“小姐身上都是些皮外伤,只是经此一吓,怕是心神不济,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最好还是迁就她一些,本就身有不足之症,若是再伤神,怕是不好。”
这些年,宋明珍为了女儿的事情求医无数,郎中口中的这句“不好”她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回头看了一眼女儿,见她垂着眉眼,面上毫无血色,林夫人缓缓点了点头。
林夫人带着林霜霜回去的时候,宋世清也已经得到了消息赶了过来。
“表妹的情况怎么样?”
宋明珍让贺嬷嬷先送林霜霜进屋去休息,自己和宋世清站在屋檐下说话。
“霜儿的情况不太好,汀兰自幼陪着她长大,情分如同姐妹,汀兰这一死,她怕是要难过好久,我今日本打算去见苏娘子的,虽说她是商贾之流,可这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不想她和霜儿之间存下太大的误会,此去本打算解开她的心结,不成想霜儿忽然出了事。”
林夫人疲惫的揉了揉额角,宋世清听着,心里也觉得有些闷闷的,到底是死了人,见了血光,好端端的发生这样的事,着实让人心中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