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日不宁，孤便长守于此，生当开疆扩土，护佑子民。”他的肩骨仍载万丈山河，心底藏着烈火。剑眉平敛，目中平静。

“死亦护我疆土！”

李炯掌自袖间握成拳，不透分毫落魄。口诛坚定：“你若想要，自己来取。”

四境无声，视而不避。

李适猛地抬首而笑。

“豺狼塞道，好个豺狼塞道。”

李适眉弯瞅他，斥他愚妄愚昧。

“皇兄可当愚妄了，青史斑驳覆千年正邪一笔是何人写？不是那成王笔下书写？”

千古正邪何人知，不过所出成王笔。

“一山难融你，也将送你浮生一程。”

眼恶藏锋，杀气森森而腾，执枪之手倏然一紧而抬，进而划至胸腔之处。遂疾厉而进，入肉之声。

我似观他丧于枪下，送进黄泉之路。

“兄长走好，这江山臣弟替你守了。”

目随枪去，眉目凝过血色一地，亡者。

“定当替你受万民信奉。”

鼻嗅满腥，抬了几步出殿，靴行踏过金砖血色。成王道上，将奉我为皇者。

扑面而来的呵斥，亦有杀伐之音不断，长长的嗯声。似是风雨欲来的安宁，此时四面楚歌浑然不理，只将来时带的酒入杯盏，李炯指腹细细摩挲杯壁，尚感一丝凉意。

眼风扫人，委时不屑，“一枕黄粱，梦过便罢，臣弟莫要沉溺不醒。”

陡然失笑，尽生悲切，一腔孤勇全作空谈。

难为孤勇。

执盏相看人，只是一瞬，心头便被顶入绞痛，没去挣扎，依然把酒入唇，神色一凛，极难的拼凑一句“歃天子血，起九州誓”算应他最后一句。

杯盏掷地，琼浆尽洒，闭目片刻只觉胸前殷红如瀑，眼里映着皇宫的烽烟，眼角噙着几点泪光，好像一夜梦回，山河轰然倒塌。

身上再无痛意。

三年后。

大皇子李云霆乘着那毒辣的阳光，缓步前行，手中携着无幻笛，身着白衣华服，唯有翩翩少年之像，着眼一片绿茵，早已腻烦了御花园的景象，大声吼叫道：“这宫中～怎得这般无趣！”少年灌满稚气的声音响彻整个御花园，此刻这里寂寥无人，只闻得蝉鸣与他作对，回应他的只是那风声水响。

烈日当空，照的那宫殿越发的无趣，“唉，早知便不随同师傅进宫了，罢了……”唯见一绝色男子满脸无奈的走进了御花园，真是无趣至极，声声蝉鸣，更是扰的人生厌恶。

午膳尽，烈阳照，在空中无趣至极，闻御花园花开正好，皇贵妃梦卿言唤婢女更衣，铜镜前梳妆，毕。

梦卿言携婢女入御花园，忽见面前两抹俏影，上前一看，一个是大皇子，自己知晓，一个是……忽想今日帝唤风云阁少阁主入宫，微微一笑，上前道，“大皇子，阁主好兴致。”

大皇子李云霆唯见此二人心生疑惑，对着皇贵妃行了行礼，看见与我年龄相仿的他却充耳不闻，只听得皇贵妃叫他一声阁主，唯有疑虑万千，却不说于口，只是盯着他深不见底的瞳仁，浅笑，言，“娘娘今日好巧，竟也来这御花园，却不知这位是何人？”这便来了兴致，看着他安然若素的面庞，只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简洁。

君九倾：“娘娘可是取笑了，草民可是担当不起。”话虽是那般，语气却不带丝毫尊敬，“草民参见大皇子殿下，方才未曾注意，还望大皇子殿下赎罪，毕竟想逢是缘，还望大皇子殿下莫斤斤计较此等小事啊。”语气略带笑意。

梦卿言无视人儿不尊敬的举动，对大皇子点了点头，温笑，“大皇子规矩学的可真好，皇后娘娘可真会教导孩子。”

言毕，转过身面对少阁主，道，“听闻阁主与陛下议事，怎的？议完了没有打算回去吗？”句句讥讽，冷笑看着人儿。

大皇子李云霆见那名为阁主的人言语清淡且随和，不受拘束，笑觉这人这般有趣，凝眸言语道，“你且倒是不拘小节，正合我意，我也便是不喜宫中礼仪。”

言语间，说话竟忘了自称本宫，望见皇贵妃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失仪却又闻刚刚皇贵妃的夸赞，顿生孩童般欣喜，言，“娘娘过奖了！”

君九倾听得女子讥讽，那眉目间却依旧含着笑意，“恐怕娘娘要失望了，这后宫，就如同金丝鸟笼，若不是陛下现依同家师商议政事，草民便也早就离宫了，只是不知娘娘从何处得知的消息。”

待看得大皇子神色如孩童般的欣喜，眼中不由的闪过丝丝困惑却又查不出端倪只好随声应道，“大皇子殿下谬赞了。”

梦卿言看着大皇子那天真的笑容，入宫多年，许久未见如此纯真之笑容，揉揉人儿的脑袋道，“大皇子聪慧，规矩学的好理所当然。”

看着阁主疑惑的眼神，微笑道，“宫中眼线众多，想知道什么并不是难事。”言毕，不再看人儿。走至池边，看着花儿道，“这花儿，是美，可是总有凋谢的一天，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亦不知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