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墨幽起身,阖上双眸轻笑着,美好的像听到了世间最温馨的话语。如死寂的湖面荡开一圈涟漪,在沉重的夜色中如迷梦般不真实。
奚儿与妃雪取来披风罩在自己身上。
男子轻凑耳畔,一语惊醒梦中人。
轻言,声音缥缈地若有若无。宫中尔虞我诈,人人都是笑里藏刀,皇兄何曾不是厌了宫中生活。皇兄心里已有答案,为何还要问墨幽呢。
玄幽王墨洛,“十年风月九城夏,回眸怎堪,刹那芳华。凉川落雪绕指柔,却道无心,怎牵挂?”
笑起来好看多了。“旧那不变风华,温如三月春风,心思三千尽收于眸,只流唯暖流转。”
“皇妹音色飘渺似不可闻,几许小字听不甚清,倒也明白大概。”
“看那婢子取来披风罩上,手轻挥,及膝青丝尽数揽于外,折红梅散散盘起,退一步,笑言”可不好看多了?
“深宫之中,便是厌了,怎可随意流露心思,更何况那宫规繁杂,便是那披发一条,亦让人好生烦恼。”
“略沉思几许,不回,只淡笑。”
二公主墨幽死水一般,波澜不惊。
青丝被散散盘起,男子簪以红梅,尽显妖娆。
淡言。生在帝王家,又怎能脱开这帝王家子女的头衔出宫过上安乐的生活。
低声淡然的声音在空气里弥漫开沁人的伤感。
玄幽王墨洛,“食指轻抵女子唇中,笑意不减,只轻轻摇头。”
这宫里可不是什么话都能说。“低低轻叹似已惯用,知此无人,却也如此谨慎,倒真是这些年养成的坏毛病了。”
来年帝姬下嫁……“启唇,一半便止,下嫁,又如何?到底是要带着那身份过的。”
“出的这宫闱,怎知落不去庭院?”
“亦伤感些许,指中些许湿润,却见那嫩唇中一痕已裂,血湮如朱,取了帕子覆上,浅笑如春风之眉,染些许忧色。”
二公主墨幽清冷的月光如水一般静静泻在地面,朦胧的光晕映在女子苍白的面容上。
取下帕子,任血珠渗出染红泛白的唇,轻言。正是因为宫中不是什么话都能说得,才使我愈发讨厌。
第一次,用”我“这个自称。
在黑暗中也无法掩饰的绝世容颜,唇角勾着近乎无情的弧度。如烟般的声音像沉冰似的冰冷而决绝。
玄幽王墨洛,“眸色渐灰,看殷红血珠落了,滴指尖,浓浓渲染妖娆。”
“那血珠亦是冰的,像极她唇,像极她指尖,纵披风挡了寒气,依旧冰冷入骨,似如何都暖不化的哀。”
“触她侧颊,冰肌玉骨,玄眸微敛,道”身子不好,便早些回去休养着。何苦受冻?
“避了她的话,心却似有虫蚁啃咬,微麻的疼,半晌,恍然而笑,曰”皇兄不才……定护幽儿周全。
“殊不知一声幽儿亦是犯了规矩,只瞧了那素白影儿,终舒心浅笑。”
“红梅伴雪,一世嫣然。”
倾婳公主墨幽用完晚膳已多时,头有少许昏沉,太医把脉并嘱咐早点休息,妃雪便为自己宽衣
轻合双眼,身置于塌,辗转反侧,似无念寝之意,便起身又唤妃雪为自己更衣
一紫檀鎏梳妆案,眉若烟柳淡扫入鬓,杏眼明眸盈若秋潭,眉间似血红梅绽开,巧唇嫣然似瑰染露蚀骨温婉,百炼钢亦化为绕指柔,红颜一笑醉倾城,宛若清风画无痕
内衬淡蓝色柔绢曳地长裙,外罩月白蝶纹如意杉,后落涵烟芙蓉篦,妃雪轻挽青丝巧手将其盘成飞天髻,轻插瑞雪吉祥玲珑白玉簪
颔首窥镜,镜中之人目光寒意逼人,澄如秋水,寒似玄冰,唇角微翘,似笑非笑
那些过往,本就是道狰狞的伤口每说一遍,便是撕开伤口,又往上撒把盐无论被人怎样看待,最痛的仍是自己因为伤口在自己身上也许痛得久了,就会麻木可多久才算久呢?可还是不知道自己真的累了自己想着,
休息休息就能恢复了
心念很久没见到浅颜,便系了披风,让妃雪穿的暖和些,才出了公主府
已让人备好马车,上车,车夫赶着马车颠簸了一阵子,总算到了,便又让妃雪搀扶着下来
对王府侍卫说道劳烦你通报一声,说是倾氲公主墨幽来访。
久辞郡主浅颜,“宫外不比宫内,一眼望去甚是冷清”
“许久不进宫,倒是有些想念皇奶奶了,到时定要挑个日子去探望”
“窗外,明月当空,那皓月两头尖尖,似两角勾着人心一般”
“低眉,捻起桌上的花糕,淡咀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