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更衣莫蓝冰喝完苦药,匆忙从红木端着的碟子里挑了颗酸梅,看着红木嗔怪的笑容,心满意足。
碧玉从外打帘子进来小主,夜女史来啦,你快让她给你瞧瞧。
碧玉说罢,恭敬的请夜女史进入屋内
药女史。夜九歌整理衣装,行礼曰给莫小主请安。
听闻莫小主笑语“在我这儿还客气什么”,遂从容起身,落座床边,把脉小主的风寒好多了,稍作休息就可以了,切记,不可以不喝药。
莫更衣莫蓝冰笑闹着打了夜女史一下,嗔怪就你吓唬我,还说什么不喝药就要丧命了,还净都是苦药。
吩咐碧玉拿些瓜果,碧玉快言“快语道风寒不可吃凉食,小主可不要借着夜女史的名头偷吃。
把抱枕砸向碧玉,笑言”臭丫头,这么听九歌的话,跟她回去好了。
药女史。夜九歌掩唇笑曰我要是不吓唬你,你肯喝药才怪。至于碧玉丫头,你自己留着吧,怕是我要走了,你还不得上我那儿哭去。
说完又语重心长不是我逼你,自己的身子自己得保护,你看得风寒以前,皇上还常来看你,那时候,这冰蓝殿多热闹,你看看现在……说罢,叹了口气
莫更衣莫蓝冰低垂眼睫,眸光沉沉我知道,这深宫中没有真正的爱情,可是那个女子不渴望自己的丈夫爱自己,疼自己。
又低声言“在我眼里,他不是皇上,而是我的夫君。
药女史。夜九歌执起佳人苍白的手可是,他不是你一个人的夫君,乃是整个后宫三千佳丽的夫君啊。
望向那眸中的晶莹,把苍白的人儿抱在怀里哭吧,哭完了就好好爱自己,忘了爱情,这后宫想要活下去,必须得武装自己。
莫更衣莫蓝冰默默流泪了许久,抱着九歌放心吧,九歌,我会好好爱惜自己的,谢谢你,真的,九歌。
放开九歌,用衣袖擦干脸上泪痕你回去吧,不要担心我了,答应我咱们都要好好的。停留久了,姑姑又该怪你了。
药女史。夜九歌紧握了握对方的双手,命念珥留下药嗯,蓝冰,一定要好好的。我就先回去了。
粉色倩影消失在门帘后,莫更衣眸中晶莹又现,心中却疏通了许多
楚拂鸢身着乳云纱对襟衣衫,下配软银轻罗百合裙。
近日不见君颜,门庭冷落。
妆于镜奁前,嗤笑。不过是一些拜高踩低的主。
亓婼曦一身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头发绾成髻,斜插一支翠玉莲花簪。淡扫峨嵋,双瞳剪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揽镜自视,犹觉未满,又取过胭脂纸向唇上轻印。
一旁侍奉的灵均,笑道小主真好看,难怪皇上这般喜欢小主!
我眼风一扫,眸中得意之色难掩,却又佯装发怒你个丫头,嘴上没个把门的,竟瞎说!
翩若蝶翼的睫毛轻轻一扇,丝丝笑意掠过嘴角咱们好久没去楚姐姐的锦绣殿坐坐了。记得刚入宫还不得宠时姐姐对我可很是”照顾“啊!浅言”轻笑,眉目间晕开一片凉薄艳色。走,咱瞧瞧姐姐去!
楚拂鸢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婢通传,亓氏来访。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让亓氏进来。
唤婢赐座看茶。
亓婼曦站在锦绣殿前,唤婢子前去通传。
未走进里屋,便大声说到道楚姐姐,妹妹来看你了!
看着眼前身着百合裙的女子,心中冷笑,脸上却是面不改色。福身道妹妹给楚姐姐请安,姐姐近日可安好?语里透着些许嘲讽。
楚拂鸢虚扶一把道。亓妹妹好兴致来锦绣殿是有何事?
带亓氏坐下,唤婢端上上好雨前龙井。妹妹且尝尝。
持茶盏轻泯。亓妹妹虽出身世家,如此大嗓门,可真没有大家闺秀风范。
亓婼曦闻言“,也不急着反驳,而是掩袖一笑,缓缓说道姐姐瞧妹妹,这一想到要见姐姐就给失了礼数眼波轻转妹妹想,姐姐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端起手侧香茗,浅酌一口,莞尔道原是雨前龙井轻蔑的笑了笑,望想楚小仪,把玩手中杯盏,悠悠说道姐姐可曾听过一句话。”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言”之至于此,不再多言“,只是用杯盖拨弄着杯中茶叶
楚拂鸢含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妹妹失了礼数,害的是自己的名声,姐姐自然不会介意。
把玩茶盏。亓妹妹总让姐姐意外,居然识得几个字,能背的出王国维蝶恋花
意味深长的望着亓氏。
亓婼曦听见楚小仪里满是嘲讽话语,我有些微愠,目光森然,眸中迸射出一星寒意。不过片刻又恢复如初,薄唇抿起一个优雅的弧度:不过一个失了宠的女人,何必动怒呢。莞尔笑言”呵呵,妹妹的确不若姐姐般好才华,不过这句诗词,妹妹还是知晓的。
低头按弄指甲姐姐入宫也许久了,这“朱颜辞镜”的结果……望向她,眼底闪过一波探寻姐姐怕是比妹妹要清楚得多吧。
楚拂鸢微微皱眉,冷言“。一时隆宠又如何,妹妹也终有一天也躲不过年老色衰,要为自己长久考虑,妹妹说是不是?
无事座下之人,素手把玩杯盖,发出阵阵清脆之音。亓妹妹也在锦绣殿坐了许久了,本主想着还有要事处理,请回吧。
亓婼曦闻言”,眼角一挑,这是在说我以色待君不长久?
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反问道一时隆宠?姐姐说的可是自个?
只听着上首之人将杯盏弄得直响,接着便下了逐客令。嫣然一笑:这就沉不住气了?妹妹出来的确也许久了,就不打扰姐姐忙活了我将“忙活”一词咬得及重,
眼底划过一丝狠厉。
我站起身来,朝楚小仪微微屈了屈膝行礼,心中则很是不情愿妹妹告退!说罢,呆带着灵均离去。莫蓝冰。
晚膳后正吃茶,剥着西番进贡的荔枝,素指红皮,端的是玉泽柔懿,心中正惬意着,瞥见贴身侍女白瓷脚步匆匆而来,不禁颦眉,这莫家庶女莫不是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见白瓷神色沉重,端坐起来,招手唤白瓷附耳来说
白瓷快步上前,想着这二小姐的所作所为,不禁气愤。自己是跟着自家小姐自府里出来的,这二小姐从在府里便是个不安生的,又有许姨娘在其中兴风作浪,让自家小姐和主母头疼的很。
自家小姐进宫做了主子,自己也得深思熟虑些,这次小姐让自己暗中监视二小姐,想必有自己的安排回小主的话,二小姐几日前去过几个妃嫔那儿,约摸是巴结她们,连宫门也没进,就被赶回来了。昨个去了太后宫里,嬷嬷本是要责罚的,大约是知道是咱们殿的,斥责了一番,赶回来了。
莫蓝冰闻言“,心中嗤笑,想找个靠山?也得看看自己的身份,进宫借着我,以为进来就行了么,若不是如今我尚得宠,怕是早已责罚,还只是斥责回来?悠悠开口且别理她,由得她去闹腾。
见白瓷面有隐色,蹙眉言”怎么,莫非那雨郁又有什么鬼主意?
白瓷更近一步,拢裙,走上前来,附耳细声言“小主不知,二小姐如今并不在房中
见眼前佳人面色凝重,又接口言”小主也不用担心,奴婢已派人暗中监视,不会容许她做出什么有失莫府颜面,有损小主名声之事的,别的都按小主吩咐,近身侍奉她的丫头也都按吩咐在旁撺掇她使劲去闹。
莫蓝冰暗自点点头,心中思绪婉转,静默了一会儿,又言“且盯紧了,引着往宫中得宠又跋扈的妃嫔那去。
说罢,眸光紧了紧,阴郁之色浮现,你若不仁,也别怪我不义,自寻死路,我何不送你一程
白瓷恭谨的允了声诺,缓步退下,心中却为自家主子心疼着,当年那个心思单纯的小女孩,如今却为形式所逼,本不欲逞强好胜,怎奈那无知庶女步步相逼,留着也是祸患,罢罢罢。
出去后,寻了红木伺候着,匆匆又吩咐了人,使之打听白氏近几日去处。
约摸一个时辰后。
莫蓝冰睡前,欲等白瓷消息,与案几前泼墨,心思烦乱着,顿了顿,狼毫笔尖一滴墨猝然滴落于刚描好的梅蕊上,眉心锁,轻轻搁笔,缓步,至铜镜前,唤碧玉红木卸妆
屋内丫鬟拨了拨碳炉,银丝碳更旺了些,一屋温暖
白瓷跺了跺脚,拍去身上雪花,打帘子进屋,解去半旧狐裘,见小主让至暖炉前烘烤烘烤,也不推让,福身谢礼便去暖炉旁暖身,这夜里又飘起了雪花,冬天又冷了几分
接过红木端来的暖茶,又福身谢了,言”小主可不知道,这寒冬腊月的天,二小姐穿的可单薄着就去拦驾了,侍卫长一看不像是嫔妃,也就拦下了,随意多问了句,这不,赶明儿二小姐不好的言“论该漫天飞了。
莫蓝冰三千青丝披散,缓步踱至案几前,眼眸盯住花蕊上一滴黑墨,明眸中似有决定沉淀,一语双关缓缓言”既已经脏了,红木拿去扔了,不必再留了。
复抬眸宫中嫔妃可都打听好了?
白瓷在暖炉旁呆了会儿,浑身暖洋洋的,听懂小主话中之意,遂恭谨言“奴婢打听到白良媛明日要去暖阁赏雪景,小主是否要准备准备?这白良媛不是个好相与的,要不奴婢再去打听打听?
莫蓝冰坐于榻上,细细思量,这白良媛近日正得宠,嚣张跋扈的性子自是不必提,可要真闹起事来,她倒是个狠绝的,若选个良善的,怕是此事做不彻底
暗自下定决心就她吧,不必费心了,准备准备带着二小姐明日去暖阁。
夙日莫氏庶妹于暖阁得罪白良媛被杖毙自是不提
林慕辞着粉红宫装于尚宫局处理司记司内事物。
家中经济窘迫,入宫参加女官考试,意外被留下,入了司记司,尚不熟悉司中事物,一直小心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