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候晚晚就得经过博物馆门口那一片花树。现在元宵节过去一周了,马上就是惊蛰。此前,昆虫入冬藏伏土中,不饮不食,称为“蛰”;到了“惊蛰节”,天上的春雷惊醒蛰居的动物,称为“惊”。故惊蛰时,蛰虫惊醒,天气转暖,渐有春雷,中国大部分地区进入春耕季节。惊蛰有三候,一候桃花,二候杏花,三候蔷薇。
春天当真是要到了吧,脚下那小小的嫩草正挣扎着从湿润的泥地里挤出来。其实牡丹蔷薇有什么好看,那小小的野花野草才有意思。给点水给点土就能活。人也要这样才好。博物馆外面的春天也是很美的,起码去年的时候就开了大片大片的迎春花,可惜那花是不能摘下来的,要是能摘下来,编成花冠,戴在头上,一定也很有意思。
晚晚是真的很久没有见过花了,她最近一次看见花是在丸龟制面的筷子包装上,不过那是樱花,是别的民族的花,代表别的文化。
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从晚晚面前经过,眼睛小,而聚光,飞快的来,飞快的走。
对了,晚晚想起来了,去年春天,好像有几只黄鼠狼,特别喜欢在那迎春花丛里兴奋的『乱』窜来着,这春天啊,好像是万物……
咳咳,不可说,不可说。
晚晚竟然想在这花林里多待一会儿了,哪怕这里的花骨朵只是米粒大小呢。
“我早上看见有人给花喷『药』来着。这样对花不好的。”有人在说话,好像是个半大的男孩子。说话声音软软糯糯的。
晚晚心想,喷『药』怎么对花不好了,那是杀虫的『药』好伐?
那男孩子却又说话了。
“我看这里的花啊,只是开花的时候开的茂盛,可是却没有果子。”
噗,原来是个吃货。晚晚小心用手捂住嘴巴。这孩子真是不知道这边的“风俗”。曾经有人说中国人爱小家而无大家意识。这话说的或许很片面。但是确实有一部分大爷大娘,天天早上趁着没人拿着小刀来翘这边的雨花石。要是这些树都结果子的话,早就被大爷大娘们变着法的摘没了。
“结果子又怎么样?也没人敢吃吧?不知道喷的是什么农『药』。”说话的是一个小姑娘,但有点燕语莺声的感觉。
“有花无果。那树想必是很伤心的。”男孩子又说。
这话倒说的挺有意思的。不过事实如此,这些桃树杏树本来是要开花、结果、落叶,如此循环往复,但是博物馆门口种的都是这种观赏型的花木,所以说大多叶少,花艳,而无果。这如果代入到一个人身上就很可怕了,一个女孩子,把她养的白白净净,金装玉裹的打扮起来,只是为了让她像一个花瓶一样,给人看着,那也太残忍了一点。
不过晚晚并不是那种博爱主义者。但是她临走的时候,却听那男孩子低声唱着:“芳树已寥落,孤英尤可嘉……春雷一声发,惊燕亦惊蛇。清池养神蔡,已复长虾蟆。雨『露』贵平施,吾其春草芽。”
咦,听起来好像是祈求春天到来的歌呢。唱的还挺有古韵。
晚晚行至路灯下,回头想看看那少女和少年是否还是在林中,结果人家已经走了.
唔,真是可惜啊。
晚晚垂头丧气的往公交站走,一想到回来还家还要烧饭就悲从来,可是现在订外卖是不太可能的。嗯,不是因为她被啥女德班之类之类的洗脑了,而是因为现在还是刚过元宵节啊,外卖小哥还没有返回工作岗位啊……
“如果全世界我都可以放弃,唯独只有你,值得珍惜……”晚晚现在觉得蜂鸟骑士那一抹蓝『色』真的比博物馆里所有元朝的明朝的清朝的那些号称美的炸裂苍穹的深蓝『色』瓷器都要好看。
公交车上只有她自己一个,嗯,当然,还得有人家司机,要不这就演鬼片了。
公交车来了个大转弯,马上就要到b市最老牌的高级商场了。
如果说晚晚她们博物馆对面的那间高级商场是后起之秀的话,那眼前这家就是长青的老松树了。现在后起之秀已经玩完了,马上就要被改成华润万家大型购物超市,这棵老青松能不能趁着大好时机,再次焕发活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