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饭前绿皮火车到达武景市,于佳家跟在黄腾身旁,有点小鸟依人的娇羞,眼睛一笑,却吐露出一股喜悦。
黄腾有种近乡情怯的担忧,昨夜没合眼,一直祈祷小妹别来无恙。
眼睛红突突地看着人潮涌动的武景火车站,熟悉的味道回来了,双脚一沾着故土,人心情就跟着飞起来,匆匆告别亲人相迎地于佳家,一扭身赶往他家四合院方向走,他一路上挂记着小妹,可别出什么意外,谁胆敢在他家地盘上出捣乱,哼,别让他看见。
连走带跑,他花了不到二十分钟赶到他家四合院前。
四合院原本有个开门见山的一座假山盆景,盆景后有个不小的金鱼池,院中一株柿子树,一株枣树,都是他童年时的最爱,偶尔有邻居孩子过来玩,大人孩子就一起乐一起笑,几家人合笑声时常回荡在这院里,夏季还有蝉鸟秋冬有橘子与冬枣吃,冬天还可尝一株粉梅花开。
黄腾眼睛红的发痛,那是思念之痛,让他举起右手,拍门。
朱门还是那扇朱门,“啪啪啪!”他一声声急,一声声缓,急是心情所致,缓,却是不知如何开口叫门。
敲门声很响很重,直到听见从门里面传出女人问话声。“谁啊?干吗,干吗!”
哗啦一声,门开,景却没了。
眼前一幕让黄腾大感意外,这假山给拆没了,里面横七竖八乱搭着晒衣绳子,破坏了原有景致,让原本的江南楼台庭院温婉皆无。
这是鸠占鹊巢了。
还被人占用截和改了,原本是一个大家族在一起,后来因为战乱,亲戚流离失所不知去向,只有爷爷参军退伍后返回到祖宅,但后来土改时,又将这四合院中东西两屋分给了其他人,自家有正屋三间半,原本是院落宽敞,景致优雅的花园式私宅,但现在改成了大杂院,除了自家的三间屋,其他两边为后来土改所分。
他自家的四合院原本是一进四合院,他爷爷为长孙是住正屋,也是北屋,中间为客厅,东厢房住,西厢房是为其他人住,原本是叔父辈后院是由亲戚几家住的,传说是新中国成立前也有跑得跑出国,有的跑到外省,有的不知去向,只有他自己坚守在这里,土改时,又重分家产时,政府为解决老百姓住房问题,这才又将武景市内的像黄氏这类四合院的十多套洋房分给了一些无房住户。现在是隔壁二家又变成了四家,到现在,就奇怪了,他自家的门被占了。
眼前这女人长得白净,有红是白,面相讨喜,唇红齿白,但却顶着一个湿头发,卷发器还在头顶粘着。
黄腾推开门的瞬间,让这个陌生的女人有点惊慌,她后退着,嘴巴里一直嘀咕喊着“你——你要干吗?”直到碰到一张太师椅,她就顺着座下,仰视地看着从门外进来满眼通红的年轻后生,看他一脸风尘仆仆,一脸的鄙夷色,总算是稳定心神,耷拉着眼皮不耐烦地问道:
“一份土瓦建筑你还要占,还不离去啊,这又不是你家,你这样侵占适合么,难道你就不心痛吗?就像小偷一样,还明晃晃的像强盗一样,知道吗?你懂法吗?要不要到公安去,你看他们捉你家还是捉我进去?”“现在是你占据我家地盘好不。我妹去哪了?问你话啊。”黄腾不是在说,他是在吼叫。
“你干什么的?”只见那保养好好的妇人就一大叫起来,“哦哟,救命啊。”惊叫声唤来了一拨人,这些人却见黄腾出现,这才一惊。
那女人却还在表演,“哎哟,天杀的,这人欺负我,吓死我了,差点把老娘老命给吓出来了,快快,帮捉住他。”
便要离开,黄腾却捉住他,让她搬走。
她像没听见他的问话声,打着哈欠,却不搭理,准备关门。这个额头上正在吊着一个卷发器,搞得满头是水的女人此时有些反常了,
黄腾见此人蓬头垢面,却也耐烦,“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