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念头一转便挨到了那驾车的车夫面前。要说那车夫看来是比福伯壮一些,但其实也就过是个毛孩子,不过十三四岁光景模样。
想想这么个小孩竟被老板使唤来当免费的车夫,福伯越看越是觉得心疼,他叹了口气,暗自骂老板两句,就着小孩的耳窸窸窣窣的说了好一段话。
近两个时辰过去之后,福伯气喘嘘嘘的出现在老板的房里。房中点着一盏小小的油灯,将眼前年轻俊秀的脸庞照映的昏黄昏黄。
就见那年轻的脸蛋丝毫不理站在他面前的福伯,只是一个劲拨弄着手上的算盘,边打边问道:“都弄好了?”
福伯道:“是的,老板。”
老板道:“没多花钱吧?”
他眼皮一抬也不抬,手下依旧不停飞快的在算盘上拨来弄去。福伯回道:“是的,老板,货是我一个人搬的,马匹也是我一人赶的,饲料、饮水照老板的吩咐不敢给多,我见那马精壮,一点不累的模样,还减了些饲料饮水,那孩子知道路怎么走,我叫他自家里走回去,连钱也没给他半分。”
听完福伯的报告,那年轻老板首次抬起头来满意的对着福伯一笑道:“不错,福伯,看来这些年你长进了不少,不枉我当年把你从街上救回来。”
福伯道:“哪里,都是老板教的好。”
事实上,货是他与胡小子一起搬的,人是他骑马赶着送回家的,临前还塞了十两银给那苦命的母子俩算是帮他这老头的谢钱,而马呢,是他又急急忙忙赶着回来安下的,至于饲料饮水那当然是“从优”的给,量是加了一倍不止,为此,其他的马儿还红着眼的跟他闹脾气!
而那些多余的银两支出都是他自掏腰包出的,这些--自然都不能跟老板说,跟一个嗜钱如命的主儿说花了多少钱,那不是跟自己的命过不去?
老板点点头,满意的嗯了一声,又低下头打起算盘来。好一会儿,当算珠碰撞的声音终于停下,那老板突然神色不佳的说道:“福伯!这半年来的酒楼花费怎么超出了这么多?说!是不是你污走了!”
福伯忙道:“冤枉啊老板!小的我对您忠心耿耿,把经营酒楼客栈的事看的比自家的性命还重要,怎么可能从中污钱?”
老板冷笑道:“喔?是吗?那店里的烛火、木材、草料、饮水、伙食的费用为何多了许多?那些成本我可是都算的好好的,你怎么说?”
这……这该怎么说?总不能说老板着实太抠,因此他在老板出外管理其他事业的时候帮着他多做了些“善事”:店里小二、厨房、打杂人员们的工钱太低--加钱;店里的食宿价格太贵--降价;马匹饥弱--改善粮草;客栈老旧--修缮……总之林林总总,拉拉杂杂的一堆能帮着金福楼赚钱的,福伯都花了钱在上面,那自然店里的成本花费就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