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清苦笑的啜了口茶;玉蝶飞继续掩着口笑。
醉潇湘说道:“说起来,殿下您孔隆那面『谕令』可真是绝妙。”
御清摆摆手叹道:“唉!别说了!”
醉潇湘:“殿下过谦了!试想:若是谕令板,得从衡王宫发,不能直接进府衙;
要进府衙,便得用讼板。但用其他讼板,便引人注意,恐怕没到衙门便给人劫了,玉讼板最妥当。
而将谕令录在讼板上,一来是降谕,二来也是验府衙忠奸;
而殿下您又将那堂的事全录下了,那叫人百口莫辩啊!”
双手一拍,赞道:“乍看是录错板,其实有如此玄机!妙计!妙计!”
玉蝶飞掩着口不敢笑,御清听得五味杂陈,一阵,啜口茶,点头道:“能想到这层,道友也不简单。”
醉潇湘饮了口茶,微笑道:“殿下莫以为是我诌的,这是去孔隆探查的弟子记下的。如何?”
玉蝶飞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拍着茶几笑,又拍着大腿笑。御清“喀”的一声,放下茶杯,说道:“道友,你便别挖苦我了。”
醉潇湘说道:“殿下,您是要继任天帝的,我哪里敢开您玩笑?还有,您将孔隆府的堂录拿到洛中,不便是为了这事么?”
御清微微皱眉,伸出食指摇了摇,说道:“别说我给洛中难堪,那是现今洛王自己在殿上放出去的。”
醉潇湘微笑道:“现今洛王罢了金敖贡一帮,还向殿下您衡王宫请教,便只差没罪诏诸己。”
旁边弟子为御清添了茶,御清拾起茶杯,皱眉说道:“不过虚应故事。民怨处处皆有,何需问我?难道要将我宫收到的告状装车载去么?”
醉潇湘说道:“原来殿下还挂念百姓,我以为贵山归隐之后便不管了。”
御清手中茶杯一停,望着窗外云海烟霞,呆呆不语。
醉潇湘道:“余下还有一事我参不透,敢请殿下指点。”
御清一怔,问道:“何事?”
醉潇湘道:“殿下抄了崂蜀邪教老巢,但未处理余孽便云游四海,这是什么计谋?”
御清一愣,摇了摇杯中的茶水,说道:“这……道友你便不必参了。”
玉蝶飞在旁边听着,忍住不敢笑。醉潇湘一怔,道:“所以殿下您……没打算?”
御清看着杯中茶色,说道:“教徒不足为害;至于污海,网开一面,让他改过迁善,若再造孽,我再降谕。”
醉潇湘深吸了口气,望着窗外云海,手指弹了弹茶几,然后小声说道:“如此说来……这便麻烦了。”
御清一愣,醉潇湘续道:“殿下便那么信任知事?”
衡王宫所有执事官,无论大小,全都是御清降谕任命,怎可能有奸细?御清眉头一皱,问道:“道友何出此言?”
醉潇湘说道:“我非说知事奸佞。而是,殿下,您宫内、学馆,都以匠造见长,可有精通商贾之人?”
御清听出端倪,问道:“道友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