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卫青就传来消息说,事情已经办妥。云兮也没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她要的是结果,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颜异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云兮叫到书房。
“云兮,你的主意果然有用。为父按你说的,将洪水引到黄河旁边的河道,水位便慢慢下降了。”
颜异临出发前,云兮怕他出什么意外,总结了一下历史上治理黄河的经验,便告诉了他四个字,‘堵不如疏’。
颜异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果真有大用!所以此刻才兴奋不已。
“都是爹爹临危不惧,当机立断才会这么快解决这次水患。女儿不过随口一说,并没有亲自实验过,当不得爹爹如此夸奖。”
“云兮,你不要谦虚,你一向聪明又有大智,爹爹是知道的。可惜你是个女儿身,不然你一定会带颜家再上一层楼的!”颜异惋惜的说道,他的女儿聪慧睿智,若是个男儿身该有多好。
云兮笑,“爹爹可不要太贪心,您已经位列九卿,再上还能上哪去?咱们家清流世勋,只求低调,才能源远流长,万古长青。您没听过有句话说:朝廷更改,世家不灭。”
颜异震惊的看着她,他从来都知道女儿大智若愚,但没想到她还有如此深远的见识,她今年才十二岁啊!若给她时间成长,那她究竟能成长到什么地步?
“云兮……连爹爹都比不上你啊,若你哥哥有你一半的智慧,我也可以放心了。”
“哥哥性格敦厚,本性良善,心无城府,这样的人才能让上位者放心。并且我颜家子孙恪守祖训,团结一心,便是无人领导也不会是一盘散沙。爹爹大可放心。”
颜家,流传千年的世家,只要颜氏的风骨在,颜家便不会灭绝。
颜异激动的几近落泪,“我儿大智!我儿大智!”
云兮连忙扶住他,“爹爹,小心身体,切不可心绪起伏。您这次治灾,消瘦了许多,身体亏空的厉害。今年过年之前不准再离开长安了!我要好好给您补回来。”
云兮的话略有些霸道,但颜异听了却很高兴,“好好好!听我乖女儿的!”
……
元朔二年(公元前127年),刘彻年过三十尚无皇子。朝堂上下各种心思都开始冒头,刘彻烦躁却没有办法制止。可恶!他怎么就生不出儿子?!若说他不行吧,这些年在他辛苦耕耘下,后宫喜事频传,可偏偏都是公主,一个带把的都没有!
因此,私下有流言说,皇帝频繁发动战争遭了上天厌恶,因此惩罚他无子。
刘彻对此大怒,对匈奴的战争他没有任何错!匈奴这些年来杀他多少百姓?夺他多少粮食?抢他多少女人?匈奴一日不除,大汉一日不得安宁。
散播这些话的人简直其心可诛!
刘彻处理了几个散播流言的人,倒是让底下人安静了一阵。可没有皇子始终是桩大事,民间男人没有儿子尚会被人戳脊梁骨,何况他一国之君。
皇帝无子不是家事,是国事。
因此,最近有大臣上奏,请立宗室子为储君。
立宗室子为储君?!这是笃定了他无子吗?刘彻虽愤怒,却也不得不承认,若他一直没有子嗣,过继一个宗室子立为储君,是他最好的选择。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让他把辛辛苦苦治理的江山拱手让人,他如何甘心?!
儿子,儿子……若谁能给他生下儿子他就立那人为皇后!
刘彻烦躁的走来走去,卫青见状,便劝道,“陛下心情烦躁,不如出去散散心吧!”
说完垂眸而立,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也好,你随吾出宫!吾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了!看着这些请立储君的折子吾就恨不得杀了这些人!一个个的就会逼吾!吾难道就不想生儿子吗?!”
卫青假装听不见他在说什么,皇帝盛怒之下说的话当不得真。万一以后陛下想起这茬觉得失了君威,想要杀人灭口,那他岂不是哑巴吃黄连。
刘彻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卫青不着痕迹的引他往颜府的方向走。
是的,颜府。云兮交给他的第二件事就是这几天找机会把皇帝带过来。
卫青隐隐明白她想要干什么,心里难受却不得不去做。不做又能如何?他早已娶妻生子,而她刚刚十五,容貌倾城,他又怎么配的上她?
有时候美色过盛也是一种祸端,她这样的颜色寻常人家哪能护的住她?也许陛下是她最好的选择。只是,陛下这样冷情之人真的会是她的良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