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不计较这些,往后却得计较起来了。
云秀一时被这眼神看得有些毛骨悚然的,嘴中不自觉的便回道说:“奴婢是云氏的家生子,是打小便跟着姑娘一起长大的,姑娘作何这般问?”
“我便当你说的是真的。”苏如锦唇角微勾,显示出不同于以往的残酷来,“倘若你的心不在我这个主子这儿,甚至同外人勾结,那么即便是我如今自身不保,却也不会留你一个独快活,便同父亲和白氏说,是你教唆着我勾引蔚堂兄的。”
若说苏如锦还能因着到底是镇北侯的长女,从而留下一条命的话,云秀这“教唆”主子“品行不端”的罪责,非一死难抵其罪了。
云秀登时就被吓蒙了,连忙跪在苏如锦的脚下说:“云氏对奴婢有大恩,奴婢无论如何都是不会背叛大姑娘的,倘若今日所言,有一丝一毫的虚假,便让奴婢被天打五雷轰。”
这丫头面对着她的威胁,首先想到的并非是自己往后的处境,而是向自己表忠心,大抵是能打消她一半的疑虑的。
苏如锦望着密室的入口,突的捂住自己的心口道:“云秀,我突的觉得心口疼的厉害,要窒息一般的感觉,你不妨让他们叫郎中过来一下。”
云秀自是当真了,就很紧张的问苏如锦说:“姑娘从前也没这样的毛病,疼的可厉害?”
“大约是心疾吧。”苏如锦虚弱道:“从前也有过的,只我怕麻烦你们,故而都忍着罢了,眼下却是疼的厉害,我总觉得我还没被白氏折磨死,怕都要疼死过去了。”
云秀一听苏如锦说得这般严重,连忙拍打着密室的门说:“有没有人,快过来人,我们姑娘快不行了,你们快叫郎中过来。”
外头看守的人当下里正在喝酒吃菜,浑然不管里头云秀如何喊的焦急。
没办法,云秀只得一直喊,一面又安慰着苏如锦。
外头的人被喊的不耐烦了,方才过来了个人,那人隔着老远便喊道:“总归大姑娘都是一个‘死’字,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大惊小怪的做什么。”
云秀当下被这人浑不在意的话给气到了,便说:“那可不一样,我们姑娘若是现在没了,即便夫人乐得见这样,却还有侯爷呢,侯爷虽说漠视我们姑娘,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乐得见底下任何一下人都能明面上欺辱我们姑娘,甚至于置我们姑娘的性命于不顾。”
那人被说的到底是有些心软,但又怕这样做会得罪白氏,故此打算先进来查看一下苏如锦是否真如云秀所说得那般严重,然也正是这打开门的一瞬间,原捂着胸口呼痛的苏如锦却已站在了他的面前,并在他还未回过神的时候,一个拳头扫过,竟直直的就将这人给打倒在地,痛呼一声,直晕了过去。
苏如锦甩了甩自己的拳头,也有些诧异。
而后外头留下的那人听到声音也过来了,见状正要叫人,苏如锦当机立断,打出了第二拳,这人也同上个人一般晕了过去。
云秀惊诧不已道:“从前只知国公爷幼时便力大如牛,曾举起过三百斤的鼎,然与大长公主所生之子,却都偏文弱,不想却是姑娘承袭了国公爷的特质。”
苏如锦面上没什么反应,然而内心里却也无不惊讶,她当然不会相信云秀所说,毕竟人的相貌、性格许是能传承,然而如力气这种需得靠着后天锻炼才有的东西,怎么会传承呢?
却是想着,莫不是因为自己前世的时候做苦力所致,并带回到了六年前?
然而眼下并不是急于思考这些东西的时候,她只对着云秀说:“你眼下去寻蔚堂兄过来,就说我想见他。”
苏家三房长子苏如蔚贪财好色到了无知无畏的地步,曾在数年后因偷了太医院程院使的夫人,被程院使拿着刀在街上追赶着砍,最后生生折了一条腿,成为了个废人。
这样的人,可不是会在乎礼仪伦理的。
也因此,白氏才会寻了苏如蔚来往她身上泼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