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无可奈何道:“近来我府上老夫人病体欠佳,因而我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老夫人的身上,倒是疏忽了对底下这些姑娘们的照顾,也是怪那日里后花园里四下无人,她们两个姑娘家不懂水性,又因嬉戏玩闹之际误落入到了水里头,被许公子撞见实是个偶然,怪也只怪那许公子自幼没得父母教导,竟然直接上前......”
“就只能委屈了我府上的这两个姑娘,要么就嫁给这许公子,要么就为着镇北侯府的名誉着想,将她们两个给剃了头发去做姑子,也免得牵连她们的其他姐妹。”
“当然,倘若她们两个有自知之明,眼下就该寻根绳子吊死,也免得被千夫所指。”
“然,事情已经发生,又被如意姐姐你瞧见了,我也没什么办法,如意姐姐要学那些长舌妇议论旁人家的是非,便尽管去吧。”
言外之意即是,白氏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倘若魏如意不往外说这一遭事,苏如锦还有保住性命的可能,倘若魏如意真要一意孤行,那么苏家只有用苏如锦的死来堵住鄞都世家妇们的嘴了。
魏如意冷笑道:“你威胁我?当真觉得我不敢?”
白氏道:“妹妹不敢这样认为,毕竟如意姐姐当年同云姐姐之所以交好,凭借的就是同云姐姐一般无二的这股子莽劲,但我也无可奈何啊!”
倘若说屋子里头的这些人都能够明白对方的话里真正的涵义,而苏如音就是唯一一个例外了。
她从头到尾只抓住了白氏的那句“找根绳子吊死”,因此面色苍白中带着深深的恐惧,并在魏如意说罢之后,拽住白氏的衣角说:“母亲饶命,我不想去死。”
“闭嘴!”白氏一把冷刀子看过去,“姑且也是在我身边长大的,难得连这点自裁以为家族的勇气都没有。”
“不过锦姐儿就不同了,锦姐儿是长女。”她复笑眯眯的看向苏如锦。
苏如锦补充道:“继母,我不仅是长女,还是嫡女,是嫡长女。”
白氏脸色瞬间转阴,“那么你既身为嫡长女,何不以身作则?”
“事情总要说明白才好。”苏如锦看向魏如意,并福了福身道:“见过大舅母。”
“想来大舅母这会儿也还是云里雾里的,不妨就让我与你说清楚前因后果,我这四妹妹乃是冯姨娘所出,冯姨娘曾是继母身边的陪嫁丫鬟,尔后四妹妹自小经常在继母的身边,受继母的教导,因此野心也是不小。”
“那日落水并非是失足,而是四妹妹处心积虑,只未曾想撞错了人,于是才阴差阳错的与许公子有那么一段。”
若仅仅是误会,即便传出去了,人们总是看在镇北侯的面上,不敢公然议论苏府姑娘不知廉耻,可倘若是处心积虑的攀高枝呢?
“你休要胡言乱语。”白氏未曾想到,苏如锦会堂而皇之的将这些话说与魏如意听。
但苏如锦并不理会白氏的威胁,而是继续道:“至于我.......”
她好笑的看了白氏一眼,“自与四妹妹也存着一样的心思,一样的想攀高枝,一样的攀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