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纳兰溪并非其兄长那般张扬霸道,她对于指婚这事其实并不看好。
纳兰溪又是骄傲的,虽然打从心底里对仅有一面之谋的温斐然很是心水,却也没打算凭借着指婚来得到他。
因此她先谢了恩,尔后又走到了温斐然的跟前,看着这面如冠玉的男子,仰头问说:“未知郡王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冷漠又多情的眼眸微抬,俊美的脸庞上缓缓露出一抹淡雅的笑意,使得他浑身疏离褪去,只余温柔的剪影,“公主这般飒爽,令人瞧着便心生喜欢,我从前心中不曾有过要和谁度过一生的想法,只今儿个看见公主,却是满足而期待的。”
这话只令纳兰溪登时雀跃。
但纳兰真的眼眸却只余危险,他不似幼妹那般单纯,男人这种生物,他当然是懂得,更不曾放过温斐然眼眸深处那抹麻木。
但那又如何呢?
纳兰溪可是他们整个忽兰的掌上明珠,他即便是做样子,也得做出对他妹妹喜欢的模样来。
故纳兰真上前。
“父王自来只有溪妹唯一一个女儿,又是最小的孩子,也是百般宠爱的,从不曾想过让溪妹妹远离忽兰,却远嫁到你们北朝来,倘若受了欺负,岂不是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他眼中倒是赤诚的一片担忧,“不妨便让郡王同我们到忽兰去。”
景帝听罢眼中倒是不减笑意,让人并分不清他对此事的看法。
景帝问温斐然道:“朕说来虽是你的长辈,却究竟只是个伯父罢了,你的婚事,朕给你定了也就罢了,论到这远离故土的事情,想来还是该问问你或是你父母的意思。”
恭王也还罢了,小邹氏却是赶紧说道:“做父母的,当然不舍得让儿女远走,但倘若是为了我们北朝与忽兰的邦交,我们却也只能忍痛答应了。”
众人又都看向了温斐然。
倒是纳兰溪,怕温斐然为难,就道:“倘若郡王不愿,也就罢了。”
她满心满眼里都是情人,哪里还顾得上一双父母的心情,以及兄长的用意深长。
“公主好意,斐然心领了。”纳兰溪从始至终都是这样一副谦谦君子般的模样,哪怕是纳兰真明晃晃的让他入赘到忽兰去——也许一般人对这差使荣幸之至,到底是娶公主、做驸马,可温斐然原本就是恭王府嫡子,圣上亲封的郡王,又怎么会稀罕做区区忽兰的驸马呢?
但他也没表现出明显的推拒。
温斐然看向景帝道:“臣有幸托生到温家,享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倘若自己的婚事能促进两国邦交,那么即便是让臣远离故土,去往忽兰,臣也是愿意的,尤其溪公主还是这么的可爱,只是......”
“大王子要娶我们国朝镇北侯府的二姑娘,二姑娘毋庸置疑是要跟着你去往忽兰的,既都是和亲,怎的都是我们国朝的人去往你们忽兰,是否有些不太平衡。”
尤其刚才纳兰真都说了,纳兰溪是忽兰王唯一的,也是最喜欢的公主。
那么留在国朝做人质不好吗?
纳兰溪心思单纯,并没听懂温斐然话中有话,可纳兰真听懂了。
他当即怒喝道:“既是为两国邦交,你怎能存这种利用的心思呢?要知道我们溪儿可是一片赤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