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上首的昭文帝听到这表情很是微妙,目光转向苏靳凉“哦?可有此事?”苏靳凉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道“林少爷的确是我射伤的。”
昭文帝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林鸿父子俩面上也尽是得意之色,想着这次看着镇国将军该怎么为自己的这个孙子善后,仗着身份随意伤害他人,且人证物证皆在,这事儿可不是能简单就盖过去的。
想到这林鸿不禁看向了苏擎,瞧着他果然一脸难办的样子,心中不由更加舒坦。
“但,说我仗着自己是镇国将军孙子偷袭林少爷这一点,我不认。”苏靳凉站得笔直,昭文帝看着她这模样,不由得来了兴致,想听听她会怎么说“那你便说说为何会射伤他。”
没等她开口,就听林棋愤怒的道“一定是因为选马的时候,苏小公子认为我抢了他的马,对我怀恨在心,才在围猎的时候趁我不备偷袭于我!”苏靳凉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淡淡的道“难道不是吗?“
“是我先摸到的缰绳,自然是谁先摸到便算是谁的,我可没有抢你的马,是你自己仗着是镇国将军的孙子唯我独尊惯了,才会认为什么东西都该是你的。真是嚣张。”林棋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让众人更加觉得这苏小公子实在是被苏擎给宠坏了,并且越发的同情起林棋来。
看着众人对这边指指点点以及林鸿看着自己那得意的神情,苏擎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酒杯,酒杯表面完好无损,里面的酒却已经全部流出,彰显着他的愤怒。苏靳凉察觉到苏擎的情绪,转头示意苏老爷子稍安勿躁后缓缓走到中央,朝昭文帝行了一礼“林公子有没有抢我的马不重要,重要的是明明是林公子先朝我射的箭,我出于本能正当防卫而已,何来我偷袭林公子一说。”
林棋显然也是料到了她会这么说,神色如常“我朝你先射的箭,呵,简直是胡说八道,你有证据吗?”苏靳凉看着林棋一副胸有成竹,笃定她拿不出什么证据的样子,微微侧身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当然有。”
说着便撩起袖子,漏出了手臂上用绷带包扎的伤口“这便是证据。”见此情景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大反转,合着这不是苏小公子仗势欺人,而是林棋挑衅在先啊,人家苏小公子都没说什么呢,这林尚书父子俩倒是恶人先告状了。顿时大家看林家父子二人的目光都变得微妙起来。
昭文帝的面色也是不太好“林爱卿,这是怎么一回事?”林鸿显然是没想到会有这一出,明明棋儿说那一箭没伤到那小子,可是这伤又是怎么一回事,一时也是有些语塞“这……这……”
林棋看着事情逐渐脱离掌控,结结巴巴的开口道“我……我没有,你又没有证据,谁能证明你这伤是我做的,没准是你在别处受了伤,污蔑于我。”林鸿听儿子这么说也是松了一口气,是了,没有证据,单凭一个箭伤是没有办法证明是棋儿做的。
昭文帝也是点点头“在理,苏家小子,你可有什么证据?”苏靳凉挑眉,没想到这林棋还真不是个彻底的草包。不过她还是有后手的,但她刚要开口,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一道声音传来“回陛下,臣可以证明苏小公子所言非虚。”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愣,循声看过去,发现说话之人竟是广陵王世子柳青寻。广陵王柳弈见自己的儿子此刻竟然为镇国将军府的人作证,顿时气不打一出来,镇国将军府显然早已成为众矢之的,对他们家来说当然是要站在林尚书这一边的,他不相信这件事柳青寻会不明白,可他现在却在为苏靳凉作证,他是疯了吗“你给本王坐下!”柳弈低声训斥道。
但柳青寻却没理自己父王的劝告,面上带着笑继续道“当时臣追着一直兔子正好经过,见林公子在一棵树后朝着一个方向射了一箭,想着许是在捕杀猎物便没有理会。现在想起来那时林公子提箭的角度倒确实不像是在捕猎,倒正好是一个人骑在马上的高度。”
苏靳凉有些诧异,她当时并没有在周围感受到柳青寻的气息,甚至几乎可以肯定当时柳青寻根本没有经过,最后树上那人也更不是柳青寻,所以现在他在撒谎,但是为什么呢,她一时有些想不通。
此时座位上的暮沉正端着酒杯看着这一出戏,他刚才清楚的看到苏靳凉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这人本应是要拉自己下来帮他作证吗,还真是差点就惹上了麻烦。
柳青寻的祖母是昭文帝的姑姑,说来他也该叫昭文帝一声皇叔的,且柳青寻此人才华横溢,处事圆滑。昭文帝一向信任他,此时见他出来作证,表情就缓和了许多,也信了七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