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曜京城出发后,暮沉一路没怎么耽搁,不到半个月便到了广陵。
周子楚见他来了十分的惊讶“你怎么来了?”暮沉脸色阴沉“陛下之命。”说完便朝着肖幸川的营帐走去。
周子楚看着玄沧,指了指暮沉的背影,似是在问:你家公子怎么了?玄沧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暮沉闯进肖幸川营帐的时候,肖幸川正拿着一本书研究阵法,见暮沉来了也是一脸的诧异。暮沉上下打量了肖幸川一眼,终于在他端着书的手上见到了纱布“听说你受了重伤?”
肖幸川眨了眨眼,看向跟在暮沉身后进来的周子楚,周子楚无奈的摇头,他也不知道。
肖幸川走到桌前给暮沉倒了杯茶,见暮沉盯着自己的手看,便道“啊,这是之前在战场上伤的,不过,算不得是……重伤。”
他这话一落,几人分明又感觉暮沉周身的气息再次沉了几分。
周子楚端了杯茶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遭到波及。
看着暮沉满脸不爽的样子,肖幸川看向了玄沧,眸带询问。
玄沧叹了口气,见自家公子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开口将暮沉来这里的原因解释了一遍。
听完来龙去脉,周子楚和肖幸川对视一眼,皆已了然。
暮沉原本好好的在等着和苏靳凉见面,却没想到被昭文帝一纸诏书给支到了这广陵来。
“那个,暮沉……”肖幸川语重心长的道“等苏将军处理完那边的事,应该也会过来的。”周子楚也点点头“最近沁阳边关已经有人接手,温泽也回到了广陵这边。想必这场持续一年多的战事也快要见分晓了。”
暮沉盯着茶杯杯壁上缓缓滑落的水珠,点了点头“恩。”
见他周身的阴沉之气散了些,周子楚便也挪回了桌前坐着,想着玄沧刚才的话,皱着眉道“陛下此番是故意的,若我没猜错的话,镇北军的兵符现在已经不在你手上了吧。”
见暮沉没说话,肖幸川便知道他这是默认了。
“北蛮受降的消息一传到皇宫,对于陛下来说,你便是脱了缰绳的野马,他能放任你在外那么久,已经很是宽厚了。他将你伤好的消息公之于众,再将你派到这儿来,就是寻了新的制衡你的办法。”
肖幸川这话虽然不太好听,但这也确实是事实。
对于一国之主来说,他们这些武将战事起时是受着追捧的香饽饽,战事一平便是帝王的心头刺了。
这也是武将一向在朝中不受待见的原因。
文臣之间无非也就是斗斗嘴,互相陷害一下,对于这种小打小闹皇帝非但不恼,反而会乐见其成。而武将不同,武将手握重兵,受万民追捧,一旦有了祸心,皇帝的位置就很有可能会坐不稳了。
大周如今的昭文帝,算得上是个明君,也正是依赖着这运用的得心应手的制衡之道。
周子楚闻言也叹了口气道“陛下这般重文轻武想必就是南西北心思活络的原因。”这般作为若是当真寒了武将的心,那大周就真真正正成了待宰的羔羊。
“他在赌。”暮沉淡淡道。
肖幸川想了想,也点点头赞同的道“他在拿所有武将对大周的衷心在赌。赌赢了皆大欢喜,赌输了他应该也留有了后手。”说着,他笑了笑“大周的昭文帝,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