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天爷好像有意在帮他,她和庄薇没有回老家,而是留下来深城过年。他压抑住心底的高兴,他对她说,他和她们一起过。
大年三十,他们在陆原家吃得很开心。她喝了不少红酒,醉意朦胧。他带她回“摘星苑”,却是没有控制住地在汽车上吻了她。
那时的她,身上漾着淡淡的馨香;那时的她,双颊泛着迷人的红晕;那时的她,醉眼带着茫然的迷;那时的她,红唇透着娇艳的光芒。那样鲜甜而又美好的一个她离他只是咫尺之遥,试问他怎么可能不去吻她?
送她到了门口,他应该是要回公司了,可是,他竟然不想走。
以前,即便不回老家过年,一个人留在深城,他也并不觉得孤单寂寞。他会去陆原家里聚两餐,他会去祥叔那里蹭蹭饭,他会去酒吧买买醉,再不济也会和某个顺眼的姑娘来次***。那是多么荒唐而又无聊的过去!
不过,再怎么无聊,他也没有感到过孤单寂寞。因为,在他看来,人生本就是如此。人多的时候,他不觉得热闹;没人的时候,他也不觉得孤单。他不知道他这样的脾性是不是跟父亲的早逝有关,他只知道他一个人的时候会更加的无拘无束。
可是昨晚,当他站在门外,看着门内她纤细的背影,竟感到了寂寞。是那样强烈的寂寞的感觉,忽然间就像潮水般地向他涌了过来,让他猝不及防。所以,他不想离开,他想陪伴,想有个知心的人陪伴。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能够在这异乡的夜晚相互取暖。而她,却是他在那一刻唯一想要陪伴的人。
她还是转过了身来,心有灵犀般的喊他进屋,他的高兴溢于言表,他想,这个丫头还真是懂他。他想着要好好地跟她一起守岁,迎接新一年的到来。可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她竟然在这个万籁寂静的夜晚轻轻地环住了他的腰,胆怯小心却坚定温柔。他在心底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完了!”
是的,他完了,他早就知道!还管它什么门当户对,还理它什么以后将来!他只知道,在那一刻他彻底地缴械投降,他输得心甘情愿!他只知道,在这个大年初一的早上,他为这个喜欢发呆的小丫头忙忙碌碌却是如此的身心愉悦。
大年初一,是拜年的日子,照例有许多的电话打进来给乔天霖拜年。有亲戚朋友,有下属同事,有合作伙伴。乔天霖一一接了,他又打了电话回家,最后也没忘记打给几个重要的客户。人在商场,总是身不由己。
当乔天霖打完电话,从书房出来时候,看到佩儿还在厨房便走了过去。他在她的身后站了几秒钟,发现她拿着同一只碗,任由自来水冲洗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乔天霖抬手关上了水龙头,说道:“不是跟你说了让我来洗的么?”
听到乔天霖的声音,佩儿愕然地抬起头来,黑黑的眸子里盈着泪。
乔天霖拿下佩儿手中的碗,放到洗碗池旁,然后他擦干了她的手,把她拥在怀里。她黑眸里晶莹的泪滴到了他的心里,剔透地搅疼了他的心。
“又想家了?”他好像总能知道她的心思。
佩儿“嗯”了一声,很自然地伸出手揽住了他的腰,把头埋进了他的胸前。乔天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长发:“小臂上的烫伤还没好完全吧?还洗碗做什么?这么大了都不会照顾自己。”
佩儿的声音闷闷地在乔天霖的胸前响起:“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有疤痕而已,每天都有擦你给我的药膏,疤痕的颜色也淡了很多。而且,我伤的又不是手,是手臂,怎么就不能洗碗了?”
乔天霖“呵”地笑出声来,佩儿只听见他胸腔的震动,连声音都好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别人不做事高兴还来不及,只有你喜欢抢着做事,还真够特立独行。”
佩儿抬起头来看着乔天霖的下颌:“帮你洗碗我很开心,比做我自己的事情更开心。”
其实佩儿这两句也并不能算是情话,可飘进乔天霖的耳朵里却是比那些露骨的情话更为动听。他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更加紧地抱住胸前的她,只觉得满腔的柔情迅速蔓延到五脏六腑,让他丢盔弃甲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