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李阿姨倒是有些同情这个五尺男儿了。有时候,她搞完卫生也会留下来煮些东西给他吃,反正他的冰箱里面总有新鲜的食材。李阿姨在切菜的时候还会想,佩儿是个体贴的好姑娘,乔老板是个顾家的好男人,怎么两个人会搞成了这个样子,走到这步田地?
乔天霖把厨房的台面擦干了之后又把毛巾挂在挂钩上,他给自己倒了杯冷水,一口喝下,然后走到陆原的身边坐下。陆原瞪着两手空空的乔天霖:“没果汁也就算了,怎么连杯水都没有?”
乔天霖的后颈枕着沙发靠背,闭上了眼睛:“想吃什么喝什么麻烦自理。”
陆原摇摇头:“上次来这里,虽然你喝醉耍疯浑身臭气可还扶得起。这次过来,虽然你衣冠楚楚没有异常,可整个人就像是一滩烂泥,软塌塌的想扶都扶不起。怎么我感觉你这次的病比上次还严重?这事都过去大半年了,你非但没有一点免疫力而且还每况愈下。你说万一哪一天林佩儿回来了,看到你这副德行,还会想和你在一起?”
乔天霖的眼皮动了动,曾经,他在陆原类似的一番话里找到了希望,就好像是在一片混沌中拨开了一线光明。是啊,她会回来的,她还会回来的,她肯定还会回来的。她喜欢干净整洁,这样邋遢的他会让她讨厌。于是,他重新投入了工作,没日没夜的伏于电脑旁,他要做一个她喜欢的自己。
可是现在,没有用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因为,就在江城的河堤之上,她不让他再去找她,她已经不要他了!
乔天霖的心口又开始拉扯着疼痛起来,只要想到她,只要想到她的丫头,他的心口就会条件反射似的疼痛。而且,不休不止无药可医。
看着乔天霖深陷囹圄的模样,陆原心下叹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怎一个“情”字了得?
他学着乔天霖的样子把后背靠在沙发上,自言自语道:“你觉不觉得有些事情就是注定的?你遇到了林佩儿,我认识了庄薇。你对盛芳兰的帮助,你惹上了何晓曼。盛芳兰拉何晓曼下水来对付林佩儿,何晓曼设局和你的一ye情。到了最后你为了林佩儿画地为牢,我对着庄薇俯首称臣。怎么我就感觉有个导演在编导着这一场戏似的,冥冥之中你就跟着他的剧本走到了现在。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本是什么,又何必和自己过不去?说不定等你苦过痛过之后来了个圆满的结局,那你岂不是白白地受了这些苦挨了这些痛?”
乔天霖心中一动,眼睛拉开一丝缝隙,他忽然问道:“去年我们年中的年会,你去给肥佬王派邀请函的时候,你说你看到何晓曼和王勤在一起喝咖啡?”
对于何晓曼和王勤在一起喝咖啡的事情,陆原是很有印象的。在他看来,“宏大”人力资源部的总监和“原创”工程部的工程师,绝对是两个八竿子打不到边的人,怎么会在一起喝咖啡?那个时候,他把这件事情当作笑话说给乔天霖听,他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何晓曼被乔天霖拒绝之后口味变淡了,连王勤这样的小工程师都看上了眼。当时的乔天霖正在埋头赶设计,听了陆原的话也是一笑置之。
现在乔天霖这么一问,陆原又想起了这件事情来,他点点头:“我是在汽车上看到的,何晓曼那么一大美女坐在咖啡厅的落地玻璃窗前对着王勤笑,我怎么可能看不到?搞得司机老高还说我看见靓女眼睛就发直,其实我是看见王勤眼睛才发直的。你说他们私底下怎么会有往来?”
乔天霖若有所思地睁开双眸:“陆原,我们‘原创’的年中年会今年就搞最后一次吧!”
陆原坐直了身子:“可自从我们去年年中加了一次年会之后,生意额起码多了百分之二十。你知道百分之二十是什么概念吗?我们可以提早退休!”
乔天霖也坐了起来:“我宁愿永远没有那百分之二十!”
陆原默然,也是,如果没有那次年会,他和林佩儿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个境地。换作是他,也未必接受得了这样的年会。于是他点点头:“也好,退休退得太早,在家也会被庄薇嫌弃。况且,生意没那么好,我还可以多活两年。”
乔天霖瞧了瞧陆原,心底浮上感激。他是何其的幸运,能遇到这样的一个合伙人,这样的一个好朋友。可是,他不得不这么做。就算是自私吧,又或者是给佩儿一个交代。而需要给佩儿交代的还远不止年会这么一件事情。
何晓曼离开自己的家,独自去了英国,异国他乡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在深城,盛芳兰几乎找不到像“宏大”那样的工作,又不甘心再做生产线的文员,所以只能留在“盛记”帮活。至于王勤,他总有办法查到王勤和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