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真是洞察秋毫。”女子轻声道。“因为奴家在拔剑的那一刻,奴家已经预感到这一剑会失败,所以,奴家犹豫了。”
“你该庆幸,你的犹豫救了你一命。”
夏凡松开了握剑的手,转身便准备离开船舱。
“阁下留步!”
那女子忽然叫住了夏凡。
“还有什么事?”夏凡顿住脚步,偏过头看了眼对方。
“为表奴家的歉意,奴家欠阁下一个情,往后阁下但有吩咐,奴家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女子挣扎着支撑起身体,语气郑重道。
“切,老子还以为你要以身相许呢。”
夏凡兴致缺缺地拔腿便走。
“如果阁下心想,奴家愿意献身于阁下。”
那女子听后顿时语气娇羞道。
“免了免了,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夏凡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道。
“莫非阁下嫌奴家乃蒲柳之身?如若阁下愿意,奴家愿意将莺莺侍奉于您。”趁着夏凡没有走出门口,那女子又急忙道。
“对A要不起。”
然而夏凡却留下了一句让女子意义不明的话,径直走出了船舱。
门外。
他一眼便见到那个哑巴婢女正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己。
“小姑娘,别怕,哥哥不是什么坏人。”
夏凡伸手便想要摸摸对方的脑袋,结果吓得对方赶紧躲了过去。
他尴尬地收回了手,干脆道明了自己的去意。
“让人送我回去吧。”
小姑娘迅速点头,战战兢兢地远离了夏凡。
很快,她便拿起了一盏花灯,朝着江岸方向摇晃了几下。
“啊啊啊……”
摇完花灯,小姑娘便含糊不清地朝夏凡叫了一声。
“你是说刚才的人等会便会过来接我?”
夏凡无师自通了哑语。
“嗯嗯嗯……”
小姑娘连忙点头道。
“行了,你回船舱休息吧,外面风冷,别冻着了。”
夏凡笑容温和地朝她挥了挥手示意道。
“啊啊啊……”
小姑娘朝他欠身行了个礼,转头一溜烟便跑回了船舱,顺便还用力关上了门。
老子就这么像坏人吗?
夏凡无奈地摸了摸自己脸,难道帅也是种罪过?
不一会儿。
一艘蓬船缓缓驶向了花船。
船上摇桨的依然是那位老叟。
“走吧。”
夏凡纵身跳上蓬船,吩咐了老叟一声,然后他便站在船头目光出神地眺望着远处的河畔。
……
“师父,您没事吧?”
与此同时,莺莺姑娘在夏凡走后不久,第一时间便来到女子的身边,手忙脚乱地搀扶起女子道。
“莺莺,别担心,师父没有大碍,只需安心调养上一段时日便能恢复过来。”女子手拿香巾轻抹着莺莺哭花的小脸宽慰道。“如那位所言,他若真想杀我,为师早都毙命于那一掌之下了。”
“师父,您为什么要冒着性命危险去得罪那个人?”莺莺难过不解道。“难道您就不怕真的死在他手里吗?”
“呵呵,傻孩子,你以为师父没有把握的话会去试探那个人吗?”女子伸手捏了捏莺莺嫩白的脸蛋勉强笑道。
“师父究竟在试探他什么?”莺莺握住女子作怪的手道。
“师父想知道,他的秉性究竟是不是和江湖传言的一样。”女子目光深沉道。
“秉性?”莺莺一头雾水道。
“傻孩子,你只要知道,师父做的这一切都是有深意的。”女子轻叹一声,然后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船要沉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拼命寻找自救的办法。”
“师父,什么船沉啊,自救啊,您到底在说什么啊?”莺莺更迷惑了。
“有些事情你以后就知道了。”女子摇摇头道。
“对了师父,您,您之前对那人说的话不会是真的吧……”
莺莺没有继续多想,而是突然支支吾吾地脸红低声道。
“师父说了什么话?”女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莺莺道。
“就是,就是……”莺莺的声音愈来愈小,最后她终于回过神来,鼓起脸轻轻拍打了一下女子道。“师父就知道戏弄我!”
“是徒儿你太笨了,难道你没看出师父一直都在试探他吗?”
女子轻轻敲了下莺莺的小脑袋道。
嘎吱——
这时候,船舱的门忽地拉开,女子与莺莺不约而同闭上了嘴巴,目光同时望向了门口,然后便见哑巴婢女慌慌张张地关上了门,脚步踉跄地跑到了她们身边。
“啊啊啊……”
女子与莺莺见是哑巴婢女都舒了口气,而莺莺伸手便张开手抱住面露担忧的哑巴婢女。
“红儿,别担心,我和师父都没事。”
“莺莺,这段时间你便闭门谢客,暂且居住在城郊那处隐蔽的院子,到时候我会让老阚来照看你的。”
女子突然若有所思地说了句。
“师父你是担心那人会暴露我们的身份吗?”
莺莺这回倒是明白了师父的意思。
“以防万一罢了,而且……”女子渐渐眯起眼睛道。“师父收到消息,那位家的公子近期要回到南郡了。”
“……那位家的公子要回来了?!”莺莺闻言顿时脸色一变。
“是的,上次师父用了些手段迫使他离开了南郡,这次他回来后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女子目光冰冷道。
“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回来了呢?”莺莺惊慌失措道。“师父原来不是说过,他至少要明年才可能回来吗?”
“因为北面败了,而他也败给了一个人。”女人沉声道。“事实上师父也没有预料到这点。”
“北面败了?!也就是说……”莺莺顿时瞪大了眼睛。
“是的,颍州北面的门户宛阳失守了。”女人语气肃然道。“苏云骁的救苦军随时都可能南下南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