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霖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深邃幽深的眼眸里，尽是复杂之色。

沈鸣鸾，就真的这般不相信自己？

什么叫承受不起？这明明是嘲讽！

楚天霖心底的怒火勃然而起，却又生生压制在了心口。

他今日出宫，来将军府，不是找沈鸣鸾争吵的，而是想看看她，他想她了！

可沈鸣鸾这冷若冰霜的态度，也着实伤到了楚天霖。

“陛下，奴才帮您上吧！”眼见着楚天霖和沈鸣鸾僵持着，李连赶紧上前，将楚天霖手中的香接了过来。

对着秦浅青的牌位，李连拜了三拜，方才将香插入香炉之中。

香上好了，李连又忍不住在心底连连感慨，感慨沈鸣鸾为何屡屡让圣上下不来台。

“陛下，香既然已经上过了，还请回宫吧！”

沈鸣鸾的逐客令，真的是下的毫不客气，也半点不讲情分！

楚天霖脸色阴沉了下来，目光冷冽，这让一旁的李连顿时是胆颤心惊，心底暗暗叫苦。

甚至是狠狠的剜了沈鸣鸾一眼，这不是在找死吗？敢这般对待当今圣上！

放眼京中，有哪个侯门高府的人离世，当今圣上会亲自过府上香的？

这秦浅青有着如此待遇，沈鸣鸾还这般不识好歹，屡屡惹恼楚天霖，当真是不知所谓！

楚天霖没有像李连预料的那样大发雷霆，他仍旧温柔又好脾气的安抚着沈鸣鸾，“鸣鸾，我知道秦小姐的离世，让你难过。我说过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的，我已经为秦小姐讨回公道了，害她的兰嫔，被我赐死了！”

“陛下，兰嫔真的是害死青儿的真凶？”清冷的声音陡然拔高，沈鸣鸾转过身，目光冷厉的看着楚天霖，“而不是替死鬼？”

“你、什么意思？”楚天霖的心猛地一沉，望着沈鸣鸾冰冷的眸子，他竟从她的眼里切切实实的看到了怀疑和不信任。

她在怀疑什么？

不信任谁？

秦浅青的死，结果已经很明朗幕后真凶就是兰嫔，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一眼洞穿了楚天霖心中所想，沈鸣鸾不由嗤笑了一声，看他的眼神变得失望又漠然，冷声反问道，“兰嫔，不过是一个幽禁冷宫的嫔妃，如何有能力将手伸到昭阳宫？如何能差遣得动那几个侍卫和禁军巡逻卫队？”

“陛下，青儿的死，你真的有好好的去查吗？你就是这样拿兰嫔做替死鬼，来草草了事？”

沈鸣鸾咄咄逼人的连番质问，将楚天霖问的神色一怔一怔的，可当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楚天霖脸色骤变，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鸣鸾，你怎么会认为朕是潦草了事？兰嫔害死秦小姐，是李连仔细盘查、人赃并获的结果。”

楚天霖的脸色很不好，他隐隐的感觉到，沈鸣鸾对他存有很大的误会，她的那句“替死鬼”不是随口而来的话，而是她心里真真实实的想法。

她认定了，兰嫔是替死鬼！

替的是谁，楚天霖不敢深想，心里直觉这个谁，于他而言一定不是一个好答案。

“您是陛下，这皇宫，是您的皇宫！兰嫔又哪来的本事，能在这深宫里买凶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