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明白,不由得对他警觉起来,方刚哈哈大笑:“只要你不和我耍花招,轻易不会对你使用,别怕啦。”我还要说什么,从远处传来阵阵吹奏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很诡异。
方刚低声说:“就是他们了!”
汽车放慢速度驶近,夜很黑,隐隐约约借着月光能看出是一队穿红衣的吹鼓手,慢慢地边走边吹奏着。方刚说:“看来这个孕妇是泰国苗族人。他们的习俗就是夜里送殡,还要穿红衣吹乐器,敲丧鼓。从他们行走的方向和音乐判断,现在是送完葬往回走。”
我问:“为什么不拿火把或点灯?这么黑也不怕摔沟里去。”
方刚说:“那是苗人风俗,是怕鬼魂在送葬队后面跟着又回到活人家里去。”
汽车缓缓调头,朝送葬队相反的方向开去,方刚说:“往前不到十公里有个坟场,肯定是在那里。”
我心里开始打鼓:“方大哥,方老板,你不是要从孕妇肚子里把……把……取出来吧?”
方刚转头看了看我:“那你想办法让死孕妇把孩子生出来,我们就不用掏了。”
我无语,心想反正爱掏你自己掏,我就是个助手,给你把风就行。汽车开到了坟场,这是一片荒凉的山丘,横七竖八地插着很多墓碑,大多数是平面碑。我俩下了车,阴风阵阵,我打了个冷战:“这么多墓,怎么知道哪个才是孕妇的?”
“墓碑顶部放着一幢纸扎的房子就是。”方刚掏出一支手电筒,我俩边走边照,总算找到了,方刚看了看墓碑上刻的字,说:“就是这个,死亡孕妇的碑文都是用红字。汽车后厢里有铁锹,去拿来,把墓挖开。”
我把铁锹递给他,方刚说:“给我干什么?你来。”我心想挖就挖,卖力气无所谓,挖了半天才把墓挖开,用铁锹尖部费力地把钉棺材盖的几十颗钉子撬开,我已经累得抬不起胳膊。方刚又掏出一把匕首扔在地上:“让你休息十分钟,然后剖尸。”
“谁剖?”我问。
方刚:“如果是我剖,为什么还让你一起来?”
我气得半死:“你让我来就是给你干活的?”
方刚说:“快动手吧,新鲜的胎儿才有药效,尽快配好五毒油,也省得我总是催你这个事情呀。”
无奈之下,我只好捡起匕首走到棺材旁边,方刚把铁锹插在土里,把手电筒夹在铁锹柄上对准棺材内部照亮,他则走到旁边去吸烟。棺里的孕妇面色惨白,盘着头发,不知道谁给画的尸妆,真是比鬼还难看。我颤抖着先把孕妇的衣服扣子解开,心中怕得要死,心想干这种缺德事会不会遭报应。孕妇肚皮露出来了,我看了看方刚,他倚在汽车后厢,抽烟抽得很悠闲,根本就没看我。我只好壮起胆子举着匕首,这时余光看到方刚伸手从车后厢又拿起一把短柄铁锹,我心想,都挖完了,你还拿铁锹来有个屁用?
突然方刚用力把短柄铁锹猛扔出去,还没等我回过神来,身后就响起惨叫声,我连忙回头,见有个人被铁锹拍在头上,捂着脑袋直打晃。方刚抢上前拨出插在地上的铁锹,冲到那人身边又是两锹,把他打翻在地。我看得心惊肉跳:“这人是谁啊?”
方刚把铁锹再次插在土中:“和我们一样,也是来挖孕妇死胎的,你看他手里的匕首,刚才他想在背后捅你。”我上去一看果然是,方刚让我挖坑把那个倒霉蛋活埋掉,我死活不干,说这辈子没杀过人,方刚只好自己挖坑。我说能不能放过他,就这样算了,万一这人是黑衣阿赞或降头师呢?被人知道是我们干的就惨了。方刚说:“黑衣阿赞和降头师才不会来作这种事,他们都是雇人去干,而且雇的都是亡命之徒,很多连身份都没有。放了他才危险,这人肯定认识我,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剖尸取胎的过程太重口味,就不多写了,一笔带过,反正是得手后我一直在呕吐。吐完后方刚从后备厢取出水桶让我把手洗干净,然后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