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怦怦地跳,其实刚才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但没想到警察来得这么快,也这么巧。以后我没再敢给史小姐打电话,因为按警察的办案流程,嫌疑人的手机等物品都是有可能的物证,必须上缴审查。我怕打电话之后被警察怀疑,所以只好装缩头乌龟了。
从那之后,我开始留意网上的新闻,尤其是重庆地区的电子报刊,一个多月后,果然看到有篇新闻,大概内容是重庆某白领女因职场不顺心生怨恨,多次暗中袭击同事造成严重伤害,又假装精神分裂试图逃避法律,最终还是没能得逞。
新闻内容很短,也没有配图,但只有我心里最清楚说的就是史小姐。她因为多次要求古曼替她做有伤福报的事,婴灵虽然一一照办,但却选中让史小姐亲自动手。那些扮鬼吓人、蒙面抢劫和开车撞人都是史小姐干的,而她却还蒙在鼓里,以为那都是别人所为。
警察并没有找上我,看来根本没人相信一尊泥塑能让人变成精神分裂。虽然这件事都是史小姐自己一步步造成的,但始作俑者是我,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已经被金钱蒙住了眼,完全没想过今后会对自己的命运产生什么影响。要说怨恨的力量真是无比强大,尤其是女人,史小姐对刘姐的恨,已经远远超出对腹黑同事的,而是上升到了一种潜意识的极度怨恨。
记得专门研究精神学的弗洛伊德说过,所有心理扭曲都能从不幸福的童年中找到答案,史小姐也不例外,我不知道她最后到底被如何处置,但仍然希望她从此后能平息自己的怨念。但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这个社会上像刘姐那种喜欢在背后搞小动作的人太多,史小姐可能也不会落到这一步,这到底是谁的错?
回过头来再讲我刚卖给史小姐佛牌的时候,那个给我打电话的泰国人的事。我除了在很多中国热门论坛发出销售信息的贴子之外,也在十几个泰国论坛同时发布,虽然在泰国佛牌遍地都是,但那些都是正庙的正牌和天童人童古曼,或者没什么法力的装饰性佛牌。要想请到由阿赞师父制作并加持的阴牌或地童古曼,仍然得求助像方刚和我这样的牌商。
这位泰国人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中泰混血,中文名和泰文名我都忘了,只记得他的英文名叫Jack也就是杰克,就叫他阿杰吧。阿杰住在华欣市,长得并不像普通东南亚人那样黑壮矮,而是又高又帅,皮肤白净。他是一名时装设计师,事业做得不错,有自己的独栋公寓和奔驰汽车,别说泰国,在英美也算得上中产了。
阿杰在电话里给我讲了经过,他说自己还是单身,但身边不缺乏美女,他新交的女朋友笃信东南亚佛教,很热衷于请佛牌和供养古曼童,跟好几名阿赞师父很熟。她为了讨好阿杰,就从阿赞师父手中请了一块据说很特别的佛牌送给他。这块佛牌怎么看也不特别,就是一块长方形的、灰泥制成的带框小牌子,既没图案也没文字。
女友让阿杰每天都佩戴这块佛牌,说能帮助人扩展人脉,广交四方。而阿杰的工作确实需要经常与时装模特品牌公司打交道,就听了女友的话,除洗澡做爱之外都会把佛牌挂在脖子上。
别说,佛牌还是有效果的,从此后阿杰的时装设计事业确实更加顺利,还在新加坡开了两场时装展示会,反响非常好。阿杰很高兴,可他所说的怪事也是从那之后发生的。
那是大概两个月前的某天晚上,平时极少做梦的阿杰做了个梦,漆黑的晚上有一男一女,男人浑身发蓝,女人浑身发黄,不停地对他说:“送我们回去吧,就在那边,就在那边。”
醒来后的阿杰感到有些头重脚轻,他并没在意,可连续三天都做了相同的梦,一般人做梦可不会这样。后来梦的内容有所改变,那两个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五官,相貌完全看不到,但仍然在对他说着:“你为什么不帮我们?快要来不及了!我们就在西面等你。”
这个梦又持续了好几天,原本精神百倍的阿杰每天却都是昏昏沉沉的。他觉得很不对劲,再加上那时候工作繁忙,心想可能是有些精神不振,就给自己放了一周的假,回英国探望爷爷奶奶,晚上果然不再做怪梦,睡得很踏实。
回到泰国继续工作,结果阿杰又开始做怪梦,这回的内容更加诡异,那一对男女连脑袋都没有了,生气地指着阿杰质问:“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又不管?害得我们变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