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罗姨紧张地问:“有人来了吗?是不是田七?”
肉摊老板回答:“好像没人,但我听到楼板响,是不是--”他的话停住了,我心想会不会还是发现了我,正猜着,突然罗姨尖叫起来:“那有人,那有人!”肉摊老板也发出惊惶的声音:“你、你是谁?”
我蹲在木板后面,看不到他俩的动作,也不知道他们所说的那个人在什么位置,我边蹲边爬,迅速上了楼梯来到地下室门口,然后再假装刚刚打开门,朝下面大声问:“怎么了,罗姨,你在里面吗?”
听到罗姨回答:“田七,快来救我们!”我哪敢回去,但又不能完全不管,只好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走下楼梯。我边照边小心翼翼地走,但没发现什么异常,在楼梯尽头我打开墙壁电灯,地下室一片明亮,罗姨脸色惨白,肉摊老板的脸上也都是惊恐之色。我壮着胆子四下看了看,在强光照射下,地下室除了罗姨和肉摊老板,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我这才长吁了口气,问怎么回事。罗姨胸前的衬衫扣子还没系好,露出里面的胸罩,胸还挺大,乳沟挤得很明显。罗姨手忙脚乱地转过身去系扣子,肉摊老板神色尴尬,我干咳两声,转身上了楼。
在餐厅里,三个人坐下吃饭,我问刚才在地下室里发生了什么事。罗姨端碗的手还在微微发抖,看着肉摊老板。他不自然地说:“刚才……刚才好像看到有个人影,也许是幻觉吧……”
“什么幻觉?”罗姨又怕又气,“明明看到有个穿浅蓝色衣服的女人站在楼梯板那边,别告诉我你没看到!”
肉摊老板不再搭腔,只顾低头吃饭。我问罗姨看到的那个人确定是穿浅蓝色衣服?罗姨很肯定地点头。我脑子里对这个浅蓝色衣服女人似乎有些概念,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从哪里看到过。
吃饭的时候,肉摊老板一个劲和我说,他跟罗姨已经好了几个月,比夫妻还亲。罗姨特别尴尬,用眼睛直瞪他示意他闭嘴,可肉摊老板显然并没想闭嘴,还是对我说个不停。我心里暗笑,你还真把我当成罗姨的相好,我就是再缺女人,也不至于找个这么老的,真是小看人。
晚饭后,肉摊老板极力要留下来,罗姨估计是害怕,也没硬赶他走。当晚他就睡在罗姨的房间,我则住在隔壁。
当晚又下起雨来,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这雨刚下不久,屋里就感觉温度低了不少,我连忙把窗户关上。透过玻璃向外看,这条街还是真安静,左右除了昏暗的路灯,几乎看不到什么光亮。虽然不那么热闹,但确实能让人心静,适合养心,看来那康老板也是喜欢安静的人。
白天睡得太多,晚上怎么也睡不着,都半夜十一点多了,我还是瞪着大眼睛,毫无睡意。于是我开始打量这间卧室,床、衣柜、书柜和桌椅全是法式风格,看起来都很老旧,但很有质感,明显都是硬木的古董货。当初没毁在日本人手里,也真是幸运。
书柜里都是精装的硬壳书,大部分是外文的,也看不懂。我特别好奇地挨个拉开桌子的几个抽屉,里面只有几本信纸和墨水瓶。当我打开书桌抽屉下方的小立柜时,看到里面有个扣着放的相框,拿出一看,嵌的照片是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梳着光亮的油头,穿一身白色西装,正坐在客厅的钢琴前弹奏。左侧沙发上坐着一个老爷模样的人,钢琴旁边还有个手捧果盘的年轻女仆,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对襟衣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