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他同意配这个冥婚礼,您告诉我怎么找到陆家人吧,昨晚任先生和那个陆秀珍鬼交十来次。差点儿脱精而亡啊!”我假装焦急地说。
旁边的女人忍不住笑起来,马婆婆咧开没几颗牙的嘴也笑了,对那女人点点头,女人伸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大厚本子。翻了半天,念给我一串电话号码,我连忙用手机记下。
出了马婆婆的公寓楼,按这个号码打过去,是个男人接的,问了后才知道是陆秀珍的爸爸。听说我是任先生的朋友,陆父高兴极了,操着极为生硬的普通话。让我带着任先生去他家,我让他把地址以短信发给我。
陆家在元朗的围村那边住,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看那中年妇女的打扮和谈吐,就像围村的居民。陆家有七八口人。除了陆秀珍的父母,还有她的哥哥和弟弟妹妹,其中哥哥大概四十左右,旁边牵小孩的女人应该是他老婆,而陆秀珍的弟弟也就二十出头,最小的妹妹才五六岁。
“什么时候行冥婚礼呀?”陆母很急切,其他人也满怀希望地看着我。我说你们怎么就不先问问任先生的病情怎么样,是死是活呢。
陆家人表情很尴尬,陆父随口问了句:“任先生的病要不要紧?”我刚要回答,又被陆母打断,问今晚行不行,她女儿就葬在村东南的山坡。黄历上说今天就是吉日,最宜出嫁。我实在无语,就说你们这样强迫别人和陆秀珍配阴婚,也太缺德了。陆秀珍的哥哥立刻瞪起眼睛:“你到底是来撮合。还是来捣乱的?”
看他这副模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心想算你倒霉吧,行不行也要从你这里下刀子了。我说从泰国请了法师来香港,专门给任先生治病。陆母问:“为什么要从泰国请法师?任先生只要和我女儿结婚就不同了,有什么病可治!”听上去还很生气。
我说任先生不是从佛牌店请了一条魂魄勇的佛牌吗,你们偷偷进到任先生家里放冥婚符的时候,肯定也看到了,不然那佛牌里也不会有尸油,对吧?
陆家人互相看看,都不出声,明显是默认了。我说这就是原因,任先生请佛牌来驱走了陆秀珍的阴灵,她很生气,所以要请法师来作法事,平息她的怨气,这个婚礼才能顺利。陆家人一听,连连点头,说好好,什么时候可以。
我说:“泰国法师说,作这场法事需要有死者的家人参与配合才可以,要男性,已婚的,必须和她是同父同母最好。”陆母指着陆秀珍的哥哥说他最合适。陆秀珍哥哥看来不太愿意,想拒绝,被陆父上去就是一个嘴巴,打得他捂着脸不敢出声,小孩子也吓哭了。我心想这陆父还真粗暴,二话不说就动手。
陆秀珍的哥哥极不情愿地点头同意,我对他说:“泰国的法师还得两天才能到香港,到时候我会通知你来任先生的家里施法,成功后就可以和你妹妹结婚了。”陆家人顿时沸腾了,所有人都欢欣鼓舞,我却觉得后背发凉,心想人居然可以愚昧到这个地步,还是香港人呢。
从元朗回到任先生的医院已经是晚上,折腾得我很累。任先生得知我已经把事基本办妥,特别感激,说身上没那么多现金,要将枪模甩卖才有钱。我让他尽快先凑两万港币做为定金,这样泰国法师才能动身来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