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念笑着笑着,只觉得口中涌起一阵腥甜。低头一看,才发现“弱水”将匕首扎进了他的胸口。
匕首扎得不深,哪怕此时就算匕首的刀刃完全没入他的胸口,慕千念也不会感觉到疼痛。
身上所有的疼痛都比不过心上的疼,那种火辣辣似乎就要爆裂开来的心痛让他恨不得“弱水”能给他个痛快。
但“弱水”的匕首只是再轻轻地划下几分后就拔出了匕首,将刀刃上沾着的血擦到了慕千念的脸上。慕千念微微一别脸,锋利的刀刃就在他俊朗的脸上划开了一道细细的口子。
“这酷似慕行雨的脸就这样让你糟蹋了,可真是有点可惜了呢。”手指用力地捏住慕千念的下巴,“弱水”强迫他的脸朝着自己,一脸地戏谑玩味。
慕千念闻言,心如死灰。他抬起了双眸,看到“弱水”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恨意。
弱水,那个被他放在心底最深处的弱水,他真的不想恨她。可是,为什么到了现在,她还不肯放过他,她还要一次又一次的用言语伤害他,讽刺他。
“弱水”举起匕首,这一次,手起刀落,将匕首深深扎进了慕千念的肩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然后毫不留情地打开门,将痛得咬紧牙关的慕千念拖到门口,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屋外风雪的刺骨寒冷瞬间包裹住了慕千念,身上,心上的疼痛让他挣扎了好久也爬不起来。
已经进屋的“弱水”再次返回,将慕千念的包袱丢出了门外,然后“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万念俱灰的慕千念本想着就这样永远地躺在雪地里,再也不用睁开眼睛,让冰雪将他的心一并冻住,这样他就再也不会感觉到心痛。
可就在他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他又看到了弱水,看到她静坐在枫树下,落寞地,忧伤地弹着琴。一片又一片的红叶从她的头顶上方飘落。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嘴角微扬,笑靥如花的弱水……
原来,弱水心底一直住着的人就是兄长,可是兄长为什么要让这样一个风华无双的弱水,变成孤寂的,悲伤的,甚至绝望的。
为什么?
为什么!
慕千念的心底在质问,在怒吼。
他又挣扎着在雪地里爬起来,忍着身上多处的疼痛,捡起了他那被“弱水”丢出门外的包袱。
他不能死,他要活下去,他要知道为什么!
慕千念抱紧了自己的包袱,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了自己原来住的那个小木屋。
燃上了烛火,冻得哆哆嗦嗦的慕千念生上了炭盆。上次用剩的炭已经不多了,搬去弱水的屋子住之后,这间屋子就再没新添过备用的木炭。
可是尽管不多,也足够慕千念此时使用了。身子暖和之后,他打开了包袱,里面的药瓶子还在,处理自己的伤口后就换下了这一身沾染了血迹的内衫。
慕千念身上的伤不重,除了肩膀上的那一刀比较深之外,胸口和脸上的都是轻伤,擦了药血已经止住了。
肩膀上的伤还在不断渗出血水,将慕千念刚刚洒上去的药粉尽数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