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着粗壮的树干,侧过头对着正一脸担忧看着她的庄非鱼露出了一个迷人浅笑,“二皇兄不必如此面色凝重,梦蝶这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都说好人没好报,我庄梦蝶又何曾是什么好人,像我这种心狠手辣的祸害,自然是要遗千年的,二皇兄犯不着为我担心,我才不会早早就死……咳……咳……”
“你在乱说什么。”听到庄梦蝶在说什么死不死的,庄非鱼皱起眉头轻叱道。说完话用手轻轻给庄梦蝶顺着背,抬头看见前面送葬的人群已经远处,只能看到不断变小的背影了,庄非鱼起身蹲到了庄梦蝶的面前,对她道:“你刚服了药,不要太劳累了,来,我背你回去吧。”
“我还不想回皇城,二皇兄,你再陪我坐一会吧。”庄梦蝶说着将庄非鱼拉到一旁坐了下来,“你看这里的风景多好,枫叶都红了。”
庄非鱼抬眼看了看四周,这一路上不是山就是树,骄阳火辣辣的炙烤着,能有什么好景致,若说枫叶红,天璇国哪里的枫叶能比皇城的更美?可当他看到庄梦蝶一脸疲倦的神色里有着那么一丝淡淡的喜悦时,他还是静静坐在了她身旁的草地上,和她一起看着这除了他们两,早已空无一人的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景致。
送葬队伍早已经远去不见踪影,乐师所奏的哀乐也已经遥不可闻,只有方才一路上洒下的冥纸在山风的吹拂下四下飞散,在他们的身畔萦绕不休。
庄非鱼抬眼看着远方,那是皇城的方向。庄梦蝶侧过脸静静地看着庄非鱼,就这样看着身旁那个俊美出尘的男子许久,也不见他回眸看她。
那个之前总是在她身上移不开眼的二皇兄,今日似乎格外的沉闷。
庄梦蝶轻笑了两声,挽过庄非鱼的手臂,将自己的头轻轻地枕在了庄非鱼的肩膀上,“二皇兄,你肩膀上的伤,可已经痊愈了?”
听到庄梦蝶的问话,庄非鱼并没有收回目光,他还是在凝视着远方,目光渐渐由实质变得空无。
“嗯,已经好了。”他淡淡的声音响起,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在山风中变得有些空灵。
“二皇兄……”庄梦蝶低低的唤了一声二皇兄,却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嗯,二皇兄在。”庄非鱼应了一声,声音亦如往日的温柔。
“给我再哼首曲子吧,我突然很想听……”庄梦蝶偎依着庄非鱼,闭上了眼睛,小声地呢喃道。
不过短短数日,庄非鱼肩膀上的剑伤其实还没有好,这几日因为烦心的事情太多,他甚至都没有好好上药,更别说是好好调理,但他还是忍着肩膀上伤口带来的疼痛感,给庄梦蝶哼起了曲子。
每当庄梦蝶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会让庄非鱼给她哼曲子,她就这么静静地听着,似乎只有庄非鱼的曲子,能给她片刻的安宁。
庄非鱼记得,他第一次真正注意到庄梦蝶,是那一年的寒冬,天空飘着鹅毛大雪,他在御花园舞剑,听说母皇要去梅园赏雪,便兴冲冲地跑了过去,想把自己刚学会的剑术舞给母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