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梦蝶仰视着庄非鱼那张清雅温和的脸,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颊,满目柔情地看着他,情真意切地回答道:“是,非鱼亲手喂的,是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庄非鱼听到庄梦蝶这么说,再次得意一笑,夹起一颗藕粉丸子喂到了庄梦蝶的嘴里,庄梦蝶心满意足地慢慢地咀嚼着,清如水晶的双眸一眨不眨的仰视着庄非鱼的脸,将那张已经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脸在心底深处一遍又一遍地描绘着,直到印入骨髓深处,无论如何也再忘不掉。
“非鱼,你说真心爱一个人,是不是就应该无论如何也不离开他?”咽下了口中的藕粉丸子,庄梦蝶突然轻飘飘地问出了这么一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和庄非鱼说这些,她明明知道,如今的庄非鱼,根本不能理解她这是在说什么。
或许,她只是在问她自己,只是,烦乱不堪的心境,让她只有待在庄非鱼的身边,才能静下心来,也便不由自主地问出口罢了。
“蝶姐姐,你在说什么?非鱼听不懂。”庄非鱼从饭桌上抓过烤乳鸽的鸽子腿,认认真真地撕下一小块肉,蘸了酱料后喂到庄梦蝶的嘴里,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庄梦蝶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听不懂便听不懂罢,像他如今这般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地最好不过了,又何必去懂得这些,徒增烦恼呢。
看着庄梦蝶慢慢地嚼着嘴里的肉,庄非鱼突然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眸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但是我知道,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蝶姐姐,蝶姐姐也永远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庄梦蝶没有想到庄非鱼突然说这些,咽下嘴里的鸽子肉后不由怔了怔,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她该如何去回答他的问题?她真心爱他,也永远都不想离开他,可是,如果真的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为了保全他,她也只能选择离开他。
但是,她决不允许自己生离,而是死别,除了死,她绝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将她和庄非鱼分开。这或许真的很残忍,但是,皇宫里又有哪里不残忍?这些,如今的庄非鱼不懂,但她从小在皇宫里长大,早已经深谙此道。
没有等到庄梦蝶的回答,庄非鱼一反常态地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眼眸里流露出了淡淡的哀伤,低声道:“蝶姐姐,你说父君和林将军为什么会离开母皇?非鱼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们了,他们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们是不是会永远离开母皇,永远离开非鱼了?”
“是因为他们不爱母皇,不爱非鱼了吗?还是因为母皇不爱他们了?”庄非鱼似乎是在向庄梦蝶寻求一个答案,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庄非鱼情绪突然低落的样子,让庄梦蝶心里一阵难受,她本以为,如今八岁的庄非鱼是无忧无虑的,每一天都该是过得率性活泼的,而然,她还是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伤。
伤处再次被人挑破是有多疼痛,她懂,正是因为懂得,所以她才不忍看庄非鱼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