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五境高手的速度,世人未必看的清他们如何动作,可这并不妨碍大家假装津津有味的观看,努力观摩,煞有其事的品头论足。
不过就“看”这个方面能力,以张前俊曾经眼明手快的工种来说,他能看战况,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可他心不在焉,左顾右盼,伺机攀谈,并不如何珍惜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对别人而言,一生未必能见到一个五境高手,更别说能看到五境强者这难得一遇的战斗盛举了,只是对张前俊来说……你懂的。
张前俊虽深得吴温根的赏识,也受将士的尊敬,可他最心心念念的人,便是素未谋面的杨凡。这和见过见面没关系,也和相没相处没关系,只和彼此的关系有关系。
这就好比父母临死前对你说,你有一个妹妹被人抱养了去,不管你是穷是富,总是想去看看的,那怕不认你。
俗话说:贤兄贤弟,虽远依亲。父母在,尚怕争宠,父母故,心必挂念。说的大体是这种心态。
张前俊背着包袱,站在万竹门弟子群中,指了指万竹门弟子的行囊,搭讪道:“战场厮杀,情形危机,你们为何背着行囊?”
张前俊年轻脸嫩,与众人年龄相仿,一身道服让人亲切欢喜,众弟子都知自己的师傅与道教的关系,自然也知眼前这年轻的道士便是自己的小师叔。
“小师叔!这是我们装珠子的。”答话的是大师兄天地。
听到珠子张前俊不禁愕然,追问道:“什么珠子?”
天地扒开行囊,张前俊凑上去一探究竟,原来是一包的四境内丹,张前俊微微一笑,拍了拍自己的包袱,满脸欢喜。
张前俊:“我也给师兄带了一些。”说着指了指天地脖子上挂着的竹牌,好奇道:“这是干嘛的?”
天地苦笑道:“回禀师叔!这是带师兄弟们回家。”
张前俊听到目瞪口呆,云里雾里。
天地接着道:“我们万竹门弟子每个人都有一块铭牌,一面刻着自己的名字,一面刻着门派的称呼,如果战死在外,门中其他师兄弟有责任带他们回家,尸体不便,火化携带,尸体遗失,便一定要找到铭牌,带回门派放入供奉阁受香火,不至于让他们孤魂野鬼漂泊在外。”
闻之此言,张前俊肃然起敬,“这是师兄教你们的?”
天地点头道:“正是。”
张前俊问道:“你师傅是一个怎样的人?”
天地不假思索道:“伟大!”
这词过于笼统,难以勾勒。张前俊问:“我是说他长的怎么样?”
天地:“好看。”
张前俊:……
一边闲聊,一边再瞧场上,众内力外泄,引得飞沙走石飞出伤人,飞沙走石中屋倒梁斜,屋倒梁斜中刀光剑影,刀光剑影中难解难分,难解难分中相互纠缠。
一会打到左,一会甩到右,一会飞到前,一会倒向后,向着南门缓慢推进。
四下的战士早已放下手中的厮杀,目不转睛,屏息看着巅峰对决,心里紧张莫名,双手无不是渗出汗水。高手打斗过处,人潮如流水一般,向两边分开,在这时刻却敌我分明,互不偷袭,就算误入敌营也不落井下石,相安无事。
天地感叹道:“小师叔!他们动作好快啊,都看不到他们是怎么动作的,被内力蹭到边的士兵也是一片一片的倒,好刺激啊,什么时候有他们这么厉害就好了。”
张前俊嘿嘿一笑,看了看打斗,又看了看天地,问道:“你看不到他们的动作吗?你武功也不低啊。”
天地摇摇头,笑道:“别人能不能看到我不知道,反正我是看不清。”
张前俊大奇,环顾四周,对众人问道:“你们看不清吗?”
众人纷纷表示看不清,甚至更多的人说是看不见。
张前俊留了心眼,暗中记下了自己的怪异。
张前俊问道:“为何南门大开,他们却没一个人从那里出逃?”
天地道:“因为师傅在那里。”
张前俊认真的看着天地,蹙眉道:“如果真如你所说,他们往南门打,岂不是……”说着便向南门跑去。
万竹门弟子心中一凛,拔足便向南门挤去。
此时的黎明将来未来,天色将亮未亮,众人的心却一下子七上八下起来。
南门上,杨凡独自一人站在城头上俯瞰大战,曈曈已在制高点架好弓箭,程青在烙珀和哑汉的保护下退藏一处。
一为守护程青,二做曈曈箭盾。
这就是典型的有安全感男人,做好一切对危机的预防,自己却暴露在光天化日的危险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