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被人赶出了自己房间,程青却一脸潮红的蹲坐自己房门前,没有半点伤心和不快。
她安安分分的坐在台阶上,一会儿捧脸,一会儿眨眼,一会儿摸唇,一会儿兮兮笑,一会儿痴痴望,一会儿摸出铜镜欣赏自己,一会低头挑弄蚂蚁。
人是平静如常,一步未离,思绪却心猿意马,一去万里。
被喜欢的人亲了,叫浪漫,被不喜欢的人亲了,叫非礼。程青明显是被人浪了一回,一时间想入非非,难以自拔。
估计在程青心里,此刻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吧?男的叫杨秀,女的叫杨羞。呵呵……应景,随父,完美。
杨凡在房内不动如山,思维却在百转千回,药方从后向前推导,理论严谨,从前往后印证,一丝不差。
杨凡没做一次实验,心里却在做着一次又一次的验证。
此时又有一个问题重新的摆在杨凡面前,如何缓和剧烈的药性呢?
杨凡前前后后想出七八种药中和反应,却发现不是减了药性,就是加了毒性。
减了药性好理解,加了毒性或许会让人不明就里。其实好药也好,补药也好,救命药也好,只要是药都是会有毒性的,比方说前些天吃的百年人参,自己有伤吃了那是大补,可若是现在健健康康的吃下,指不定就会流鼻血。而且就算自己条件合适的吃下,身体吸收的人参精华也只会是第一次的九成。
是药三分毒,这话谁都会说,可没人能比医者认识的深刻。
是药三分毒,不管是补药还是毒药这句话都是适用的,毒药会积攒毒素,补药会麻痹免疫系统。最麻烦的是,就算药是好药,也指不定会和其他食物和药物产生反应。
杨凡一直认为,相较于神鹰帝国西医而言,朱朝中医更注重阴阳中和之道,温和,安全,持久,稳健。
君不见那些什么灵什么速效药,哪个吃了不是昏昏沉沉四肢无力?崇尚外来文化的可能会说了,朱朝中药吃了不也是想睡觉吗?那么请问一下,吃了就想睡的祛烧灵药,这是灵药还是安眠药呢?
为何很多老中医开了方子后会常常交代你要多喝热水,多通风,多运动,甚至会叫你喝盐糖水?人家就不知道极速回灵丹赚的多吗?
往往越好的医术,吃的药越少,从长时间来看,受的罪也是少的。
此刻埋首案前的杨凡又开启了自问自答模式:“加入素草可以解药毒,提高丹药的品质,那怎么祛除丹药的激烈性呢?怎么把药性从速成丹变成持续丹?魔鬼菇?不行,会降低补药的药性。草鹿角?也不行,会中和里面的两种药产生不良反应……”
杨凡唉声叹气摇头起身,出门散心。
却见程青孤零零的蹲在院中,玲珑的身材凸现了落寞,可爱样子惹人怜惜。
在程青背后站定,就看到可爱的一幕,就见程青手持带刺的玫瑰花,一边掰着花瓣一边说道:“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
眼看只有三瓣,再算下去应该是: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
程青声不停,语不顿的掰扯道:“不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
然后快乐的笑了起来。
杨凡笑道:“你今年多大了?”
声音突兀,程青一惊,吓的玫瑰花杆一下子藏在身后,转头却见杨凡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傻兮兮、怯生生的望向杨凡。
想必她是没听清杨凡问的话了。
杨凡摆褂蹲身,与程青并肩而坐。
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程青的手无处安放,杨凡一把抓住程青的手。
程青一惊,却也不抽回,任其霸占。
手上一暖一湿一滑,回头却看到自己的手已经在杨凡的嘴里。程青羞涩不已,盈盈抽回。
原来被杨凡含着的手指已经擦破了皮,流了血。想必是刚才程青一下子太过惊慌,手指被花刺拉破到皮了吧?却是不懂为什么杨凡要把自己的手放在嘴里吮吸。
一时间小脸涨红,秋眼迷离。
程青清脆道:“脏!”
杨凡啐了一口,说道:“我知道。”
程青小手藏于胸前,不解道:“那你还吸我手指?”
杨凡笑道:“口水消毒。”
程青哦了一声,说道:“怪不得土话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呢,原来是口水消毒。”
杨凡一时间苦笑不得,举一反三不带这样反的。
静默少许,两人异口同声道:“你多大了?”
又异口同声回答道:“十七。”
杨凡问年龄是因为不知道,程青问年龄是为了化解尴尬。
杨凡呵呵一笑。
程青害羞的笑了起来,转头折了根草杆挑弄起蚂蚁来了。
一根草杆也伸了过来,程青扭头看去,不是杨凡还有谁?
程青低着头藏着脸。
蚂蚁是大头红蚁,杨凡挑起蚂蚁认真的打量。他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大头红蚁,性温无毒,有麻醉作用,可入药,有助于愈合伤口。
杨凡伸手拉出程青压在胸前的手。
程青嗯哼一声,欲拒还迎,欲说还羞。
程青甜甜一笑,如苞待放,“干嘛吗?”不似埋怨,倒像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