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三揪起金童的耳朵,急切道:“我的烟枪呢?”
金童微微踮起脚尖,看了看煤灶方向,摇摇头,嘴硬道:“不知道!”
陈不三气笑了,“你再不乖乖交代,我可就‘鱿鱼须’伺候咯。”说着便向煤灶方向走去。
金童挣开糟老头子的毒手,一下子就躲到伍槑身后,嘟囔道:“说的好像交代了就能不挨打似的。”
“哎呀,哎哟,哎呀呀……我的烟枪啊,我的烟枪哦。”陈不三从煤灶通风口抽出烟枪,那竹制的枪身早已被烤断,心疼的他哦,稀疏的短胡不住的颤抖,嘴上骂骂咧咧的说道:“小兔崽子!今天不打到你屁股开花,我名字就倒过来写,气死我了,真的是气死我了。”
金童也是对敌经验丰富,知道自己跑不过人家,就以小巧灵活取胜——钻胯。
在这么多程锦门弟兄的密集保护下,陈不三还真就抓不住一只“小兔崽子”。
可抽烟的大爷就是会犯冲,越是抓不住就越要抓,金童终究是没有逃脱命运的股掌,被陈不三按在了大腿上按摩屁股蛋子。
“胆子挺肥啊,连我的烟枪都敢偷。”
“杨凡见了我都只有逃的份,你小子可以啊。”
“今天我就让你长长记性。”
金童捂着屁股,硬气道:“怕死不是男子汉!”这句是学诗雨的,金童觉得既然这句话能保命,那保住自己的屁股应该不在话下了。
可事与愿违啊,这话不说还好,说了自然就换来几大巴掌。
陈不三道:“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妹怂恿你干这事的?”
其实金童并不理解怂恿是什么意思,可他怎么可能出卖自己妹妹呢?只听他道:“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自己尿的床自己承担,这事和我妹无关。”
陈不三的手倒是轻了一点,嘴上却依旧恶声恶气,“你倒是给我一个偷烟枪的理由,不然我打的你明天下不了床。”
金童手脚蹬摆,气鼓鼓的说道:“就是不想让你抽烟,怎么了?”
“啪”的一声,金童屁股剧烈抗议着。
金童流着泪哭道,“哎哟……痛!你这个臭老头,坏老头,我就不该拿你烟枪,就该让你天天抽天天咳嗽,咳死你这个臭老头、坏老头。”
很多话得反着听,特别是小孩子。你永远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你也不知道他们看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更理解不了他们的表达方式,他们有时稚嫩,有时候浪漫,有时候天真,有时候淘气,有时候无理取闹。
喜欢你,会把嘴里的糖吐出去给你吃。
喜欢你,会说长大了要嫁给你。
喜欢你,会在你衣服上画蝴蝶。
看到你流汗,会泼你水。
觉得你伤心,会陪你哭。
见到你流血,会替你吹。
孩子接近生,老人接近死,所以说他们最接近“道”。
陈不三听懂了金童的心意。
巴掌高抬轻落,嘴上却还是倔强道:“小孩子偷东西是不对,记住了吗?”又拍的几下,却是没半点威力,陈不三放下自己的小徒弟,借坡下驴的说道:“对我说句好话,我就放过你了。”
金童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委屈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金童哭兮兮的说道:“为什么要说好话?”
陈不三笑道:“我没烟抽了,心情不好。”
金童思索了片刻,奶声奶气道:“祝您长命百岁!”
陈不三一把拉住扁诞,气道:“不要拦我,看我不打的他屁股开花。”听到此话,金童转身就跑,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这糟老头子听了好话还要打人。
众人莫名其妙。
扁诞心想:“我没拦你好不好,明明是你抓住了我的手,你这口是心非玩的真的是炉火纯青啊。可人家明明人家说的是好话,为何要生气呢?”嘴上自然问道:“陈爷爷!这不是好话吗,为什么要打人呢?”
常乐哭笑不得的接受道:“他今年96岁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陈不三气道:“放屁,我哪里有96,我是94。”
常乐:“一个是周岁,一个是虚岁,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个老不羞的,这么大的人了还好意思装嫩。”
陈不三脸皮厚的一匹,贱兮兮的斜了常乐一眼,竟然还对他吐了吐舌头。
……
水兰道上,怒江之畔。
一辆怪异的马车搁在岸边。
江对岸,一群衣衫褴褛的平民围成圈,手拉手跳着怪异的舞蹈,一个身着红布嫁衣的少女被绑在木架上,她泪流满面,却嘴巴被堵;她无力反抗,只能“噫噫呜呜”。
四处红布飘飘,喜庆中透露着怪异,一条长长的木板伸向江中,板上晃晃悠悠,板下江水哗哗。
不难看出他们这是在祭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