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这一辈子见得多了,大明朝的皇亲国戚,大多都不咋样,甚至危害乡里,成为地方一霸,自己的侄儿周腊便是个例子,整日不学好,游手好闲,没少被人弹劾,要不是皇帝看在自己这张老脸的份上,早就削了爵位了,而今张鹤龄却让她眼前一亮,以前听说这个家伙口碑也不怎么样,但是眼见为实,那些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张鹤龄又说道,“陛下,娘娘,昨晚公主能够转醒,全靠蒋太医的良方,微臣不敢居功。微臣只不过是将蒋太医的药量增至百倍,因为公主口不能开,只能以蒸代服,将药效由皮肤渗入公主体内,所以,这功劳还是蒋太医为首。”
弘治皇帝很高兴,说道:“好,好,都有功劳,朕定会论功行赏,现在你已经是驸马都尉,说吧,还想要什么赏赐?”
“陛下……”张鹤龄欲言又止,似乎很难开口。
“爱卿有话但说无妨。”
“陛下,”张鹤龄说道,“昨日为公主医病,事急从权,如今公主已经转危为安,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太皇太后不愿意了,说道:“怎么,皇上将公主许配给你,你还不愿意了?”
张鹤龄心说,我也没见过这位公主长啥模样啊,要是个丑八怪怎么办?而且也不知道性格合不合啊,如果刁蛮任性,我也不敢揍啊!
“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事先并未告知公主殿下,就怕公主殿下心中不喜。”
“这个你不用操心,朕自然能做主,”弘治皇帝叫来萧敬,问道,“圣旨发出去了吗?”
“回皇上,已经发出去了。”
“命钦天监选定吉日吧,尽快成婚。”
等张鹤龄回到府上的时候,赐婚的圣旨早已下达,家丁们自然是喜出望外,赶忙张贴了大红喜字,挂起了红灯笼,寿宁侯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跟过年一样。
张鹤龄无奈,莫名其妙多了个媳妇,还没见过面的,只是在医病的时候远远瞧了一眼,看的并不真切,到底长啥模样都不知道。
唉,万恶的包办婚姻啊!
小娟端茶过来,说道:“老爷,恭喜。”
张鹤龄抬头,见小娟脸色并不好看,问道:“你怎么了,有心事?”
小娟没有说话,但是眼泪已经落下来,张鹤龄忙问道:“怎么了啊,是不是娟秀阁那边有困难?”
见小娟越哭越厉害,张鹤龄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说道:“你别哭啊,你有什么委屈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小娟这才问道:“老爷是不是不要我了?”
张鹤龄愣了一下,说道:“你这是什么话,老爷我不是说过了吗,娟秀阁这个项目很重要,一定要去亲自主持才好?”
一提娟秀阁,小娟再次哇哇大哭起来,说道:“奴婢知道老爷是嫌弃奴婢,奴婢并不要求什么,只望能够陪在老爷身边伺候,可老爷要迎娶公主,今后,今后……”
小娟说到此处,泣不成声,张鹤龄这才明白,小娟担心的并不是自己娶妻,亦或者是自己不给她名分,她的身份是陪房丫头,职责除了伺候主人便是伺候女主人,可自己要娶的偏偏是当朝长公主,公主下嫁是有驸马府的,驸马府有专门的女官和奴婢,自己不可能带小娟进去。
这就相当于小娟要失业了,怪不得她哭的这么利害,这个小丫头对自己真是情深义重,如此看来,自己欠的孽债又重了几分。
“小娟,你放心,就算我娶了公主,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小娟终于不再哭了,抹了一把眼泪问道:“老爷说的是真的?”
“老爷给你保证!”张鹤龄信誓旦旦地说道。
小娟终于破涕为笑,张鹤龄给她擦了擦眼泪,说道:“你就放心吧,老爷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