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跟我说句良心话,若是我当时去禀报,您会同意吗?”
弘治皇帝继续吃着菜,沉默了一会,这才说道:“若只是空谈,朕当然要考虑投入的问题,可是火药研制成功之时,为何不报?”
张鹤龄一边倒酒,说道:“启禀陛下,当时追击白莲教的时候,新式火药其实并没有研制成功,只是很少量的实验品,因为新式火药的配方异常复杂,到目前为止,臣还在调整配方,若是按这个进度继续下去,估计再有半年,就能出结果了。”
张鹤龄并没有撒谎,虽然他自己很清楚黄火药和无烟火药的配置过程,奈何这个时代原料是个问题,所有原料都需要单独配置,整个流程下来,工序极其繁琐,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都会耽误整个实验流程。
弘治皇帝嚼着鸡腿说道:“朕已经下旨,责令兵部立即接管你的火药作坊。”
“啊?”张鹤龄郁闷地说道,“陛下,臣前期投了很多银子……”
“你列个单子,朕命兵部把钱出了。”
张鹤龄很激动,赶紧说道:“陛下圣明!陛下,来,再喝一杯。”
弘治皇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你在密函中说何忠通贼,可有证据?”
张鹤龄说道:“萧公公,烦请你把王老六叫来。”
“谁?”萧敬问道。
“就刚才那名校尉。”
萧敬看了一眼弘治皇帝,弘治皇帝不耐烦地说道:“让你去就去。”
萧敬赶忙去叫人,王老六战战兢兢地走到近前,跪倒在地,口中说道:“小人王老六叩见陛下!”
弘治皇帝给张鹤龄使了个眼色,自己继续吃喝,张鹤龄说道:“王老六,你去把葛启良带过来。”
葛启良就关在昭狱中,王老六将人提过来,张鹤龄说道:“葛启良,还没吃饭呢吧?”
昭狱的伙食比猪食都差劲,葛启良早就饿的紧了,盯着张鹤龄面前的半只烧鸡直流口水。
“你把昨日的供词原原本本再说一遍,来,先赏你个鸡屁股。”
说着,张鹤龄揪下鸡屁股扔过去,葛启良伸手去接,但是两只手臂早就没有力气了,鸡屁股滚落在地,他忙俯身去捡,也不顾地上的灰尘,塞进嘴里嚼都没嚼就吞了下去。
“好了,说吧,说完还有!”
葛启良心态昨日便已崩了,当下也不隐瞒,将供词复述一遍,弘治皇帝越听眉头皱的越紧,等葛启良说完,拿着酒杯狠狠摔在地上,厉声喝道:“改换天下门庭,好大的口气!萧敬听旨,吏部右侍郎何忠有通贼之嫌,命厂卫彻查,不得有误!”
张鹤龄说道:“陛下,您别急,臣以为此事还需智取。”
弘治皇帝抬起头,冷冷地问道:“如何智取?”
张鹤龄先是将吃剩下的烧鸡扔给葛启良,然后让王老六将葛启良带下去,这才说道:“陛下,何忠此人办事谨慎,很难拿到他和白莲教勾结的直接证据,唯一的办法就是抓贼抓脏。”
弘治皇帝脸色稍有好转,说道:“继续说下去。”
“何忠和白莲教密谋将臣置之死地,如今他们已然得逞,此时最是容易松懈,臣已经派人潜伏在何府周围,只等白莲教贼人出现,便可一举拿下!”
弘治皇帝看着张鹤龄,说道:“这次又是你安排好了?”
“啊?”张鹤龄有些懵逼,问道,“陛下何出此言?”
弘治皇帝脸色阴沉,慢慢说道:“朕觉得你这份聪明才智不做皇帝真是可惜了!”
张鹤龄吓得冷汗直流,慌忙拜倒在地,说道:“陛下不要跟臣玩笑,臣胆子小,晚上容易做噩梦。”
“哼!”弘治皇帝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张鹤龄跪了半响才缓过劲来,他脸色惨白,心中一阵惶恐,难道是自己最近太过嚣张了?
这可不是二十一世纪,不是法治社会,这里是君权集中制!
切记切记,猥琐发育,不能浪啊!
要收敛啊,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