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忠是张鹤龄干掉的,李东阳见张鹤龄这么说,还以为他想讨要什么好处,不由得脸色变了变,回道:“正是如此。”
张鹤龄继续说道:“不知李大人此番上任,有何打算?”
李东阳见对方谈及正事,这才放下心来,说道:“天津新城并非一朝一夕可成,民以食为天,眼下首要任务是安民,百姓吃饱了肚子才能有力气做事,然后工商并进,逐渐打造成京师的海上防卫堡垒。”
张鹤龄点了点头,不得不说,李东阳此人确实和那些老顽固们不同,朝堂之上那些清流每日只会将圣贤挂在嘴边,心中所想的全是自己的私利,但是,李东阳心中有民,深知百姓乃国之根基,发展工商也需要百姓先吃饱肚子。
“李大人所言甚是,不知李大人对海外形势了解多少?”
李东阳叹了口气,说道:“本官听闻有佛朗机人频频在福建一带登录,借口船只休整,实则打探我军虚实。然而我朝自海禁以来,民间片甲不得下水,官船也只是简单的漕运,无论是造船技术还是武器装备,比佛朗机人差之甚远。”
“那李大人没想过在天津府开设船坞,建立水师吗?”
李东阳摇了摇头,说道:“我朝海禁已有百年之久,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打破祖制?”
“也没说打破祖制啊!”张鹤龄往前凑了凑,说道,“沿海地区倭横行,烧杀抢掠,若无水师出征,如何平倭剿寇?”
李东阳却不以为然,说道:“倭寇毕竟只是一盘散沙,有备倭卫和各地方卫所守护,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的。”
两人正在交谈,突然外面有下人通报:“大人,门外有个人,说是郑大人的家仆,有要事禀报。”
李东阳愣了一下,问道:“哪个郑大人?”
“此人说十万火急,小人没来得及细问,好像是在福建的某位大人。”
李东阳赶忙说道:“快请!”
张鹤龄问道:“李大人为何如此紧张?”
李东阳正色说道:“是闽浙海防提督郑子纯,前些时日,子纯兄给我寄了书信,说是抗倭一事出现问题,并托付本官在必要的时候须得亲自面圣澄清此事,今日子纯兄派家奴过来,想来不是什么好消息!”
闽浙海防提督郑子纯?
张鹤龄突然感觉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仔细想了想,好像在历史课本中学过。郑子纯上任之后,为了治理倭患,下令封锁海面,没想到此举触犯了暗通倭寇的官僚富商的利益,他们收买了朝中官员,指责郑子纯擅自杀害百姓,逼得郑子纯自杀身亡。这个事件是明史中倭寇勾结朝廷命官的典型教材,足以说明当时的倭寇极其猖獗。
这时候,一名青衣男子跑了进来,看样子焦急万分,带着哭腔说道:“李大人,快救救我家大人!”
李东阳问道:“来者可是子纯兄的家仆?”
青衣男子点点头,说道:“在下孙虎,乃是郑大人的贴身护卫。”
李东阳一听,送信之人竟然是郑子纯的贴身护卫,事情的严重可想而知,赶忙问道:“子纯兄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