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自己掌握的情报,福建官员与倭寇勾结,同时又与宁王有联系,而宁王和白莲教有过接触,何忠也和白莲教有接触,而何忠和刘吉又是一伙的,将这些线索串联在一起的话,刘吉会不会早就暗中归附了宁王?
如果是这样,那么福建的事刘吉必然知情,他推荐自己当这个巡按,莫不是一招借刀杀人之计?
看到张鹤龄陷入沉思,弘治皇帝问道:“爱卿可是有什么顾虑?”
张鹤龄心说,当然有顾虑,我去了可就没命了!
但是,这话怎么说啊?
一切都是自己的推测,根本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可事到如今,难道说不想去?
人家圣旨都下了,你说不去,抗旨不尊,这不还是找死吗?
思来想去,张鹤龄把心一横,合起伙来整老子是吧,废话不多说,干就行了!
“陛下,臣有个请求。”
弘治皇帝不满地说道:“怎么,你还要跟朕提条件?”
张鹤龄说道:“陛下,臣去福建,路途遥远,哪怕是八百里加急都要半个月,一去一回就是一个月,所以,臣在外若遇到突发事情,无法及时请示陛下,请陛下赐臣专断之权!”
弘治皇帝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便说道:“爱卿在外可便宜行事。”
张鹤龄摇摇头,说道:“陛下,仅凭这一句话怕是不够。”
“你说什么,朕的话还不够?”
“臣不是这个意思,”张鹤龄解释道,“若是臣查出此案真凶,对方势必垂死反抗,甚至会如同诬陷郑大人一般将臣扣个通贼的罪名,下到大牢,倘若彼时臣指挥不动外面的官员,只怕要追随郑大人而去了。”
弘治皇帝问道:“你想要什么,直说便是了,别跟朕绕弯子!”
张鹤龄说道:“臣要两件东西,一是旗牌。”
旗牌便是写有“令”的旗和牌,颁给封疆大吏或钦差大臣作为准其便宜行事的凭据,有了旗牌便拥有了当地卫所的调兵权。《梧桐雨》有曰:“须知生杀有旗牌,只为军中惜将才,不然斩一胡儿首,何用亲烦圣断来。”
弘治皇帝说道:“朕准了,方才你说两件,还有一件是什么?”
张鹤龄口中吐出四个字:“尚方宝剑!”
弘治皇帝面色不善,冷冷地说道:“朕赐你旗牌,已经给了你便宜行事的权力,竟然还想要朕的尚方宝剑,张鹤龄,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张鹤龄赶忙说道:“敢问陛下,若是有人不听号令,并欲加害与臣,届时臣该怎么办?”
弘治皇帝冷笑道:“难不成你还敢斩杀朝廷大员不成?”
“有何不敢?”张鹤龄抬起头来,语气坚定地说道,“若是有人滥用手中职权,结交匪类,残害忠良,荼毒百姓,便是与陛下作对,臣如何杀不得?”
弘治皇帝思索良久,这才说道:“朕赐你尚方剑,见剑者如朕亲临,但是朕警告你,你若拿着尚方宝剑以公谋私,朕定不饶你!”
张鹤龄叩谢:“谢陛下,臣谨记陛下教诲!”
尚方宝剑啊,这可皇帝御用的宝剑,持有尚方宝剑代表皇帝亲临,具有先斩后奏的特权。
弘治皇帝摆摆手,说道:“起来吧,此去路程遥远,你还是先去和皇后告个别,顺便也跟仙游公主打声招呼。”
张鹤龄来到坤宁宫,张皇后听说要去福建,满脸的不高兴,说道:“怎么去这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