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乾元说道:“王岚乃凤阳人士,自幼进宫,家中还有一个小弟,叫做王恒,在下委托凤阳府的暗探查过王恒,说此人本是无业游民,靠兄长周济度日,但是此人非常好赌,经常输的干干净净,日子过的是有一天没一天。没想到,王恒近几年突然暴富,据说在赌坊,一次输个千两银子都不带眨眼的,经过暗探进一步查访,王恒家中藏的金银不下百万,全部是从福州运过去的。”
张鹤龄点点头,说道:“如此说来,是王岚将贪墨的金银藏在老家?”
“不错!”柳乾元继续说道,“不止金银,还有很多海外奇珍,像是一人多高的珊瑚,拳头大的明珠,随便拿出一件,都是世间罕见的宝贝。”
张鹤龄仔细思索一番,然后说道:“柳大档头继续盯着王岚,若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来鼎云楼寻我。”
柳乾元拱手称是,张鹤龄起身告辞,带着李晨星和白露去了另一处民房。
“朱帅,好久不见!”
朱骥坐在堂前,双眼微闭,喝着茶说道:“张大人远道而来,本官有失远迎!”
张鹤龄哈哈一笑,说道:“一别多日,朱帅还为了当日之事跟在下记仇呢?”
由于当时一个失误,朱骥调任南京锦衣卫指挥使,虽然级别还在,但是到了南京基本上就是养老来了,再无晋升的希望,而且此事全是由张鹤龄而起,便理所当然地记恨在心。
朱骥眼皮动了动,说道:“当时是本官犯了老糊涂,幸亏张大人机警果断,重创白莲,保护太子周全,何来的记仇一说?”
张鹤龄坐在朱骥身旁,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说道:“按理说,这种事只需一名暗探就够了,没想到朱帅亲至,看来锦衣卫对福州之事很在意啊。”
朱骥冷冷地说道:“郑子纯与我乃是几十年的交情,如今郑兄出了事,我怎能放任不管?”
“原来如此,不知道朱帅查到什么了?”
虽然朱骥对张鹤龄非常不待见,但是知道人家是钦差,公务上该配合的还是要配合。
“锦衣卫福州千户所千户何志伟勾结倭寇,本官已经掌握了证据,正待将其查办。”
“朱帅不可!”张鹤龄赶忙说道,“此事远非朱帅想的那么简单,还需慎重。”
“哼!”朱骥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锦衣卫内部的事,张大人无权插手。”
张鹤龄当下将查到的信息细细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此事关乎重大,已经不仅仅是福州官场,福建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和都指挥使司的高层官员都有可能参与其中。”
朱骥眉头皱了皱,说道:“如果福建三司都有问题,此事就难办了。”
“还不止,”张鹤龄继续说道,“这些人即便全部勾结起来,也无法和朝廷抗衡,他们背后还有朝中某些大臣,甚至可能有藩王做依靠。”
朱骥眉头越皱越紧,说道:“张鹤龄,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若是传了出去,你可知道后果?”
张鹤龄坦然一笑,说道:“这些都是实情,又不是我杜撰的,怕什么?”
朱骥问道:“就算你说的是真,你能怎么样?”
“自然是依法办事,该查的查,该办的办,朗朗乾坤,也该还郑大人一个公道,还福州的百姓一个公道。”
“怎么查,怎么办?福建三司的主事官的都是当朝二品大员,你还能将他们都砍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