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跪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真是胆大包天,朕真后悔将尚方宝剑赐给他!”
萧敬只是跪着,不敢说话,弘治皇帝火气发的差不多了,这才说道:“召内阁大学士入宫觐见!”
萧敬赶忙退出去,没多久,带着四位内阁大学士来到乾清宫,行礼之后,弘治皇帝将密函拿出来,说道:“各位卿家都看看吧!”
作为内阁首辅,百官之首,此时此刻,刘吉需要站出来。
“陛下,臣以为,寿宁侯此番南巡有监察之责,并无专断之权,此番犯了僭越之罪,理应治罪。”
弘治皇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说道:“刘卿家的建议,各位卿家怎么看?”
华盖殿大学士徐溥说道:“老臣以为,寿宁侯此番确有僭越之嫌,但是事情究竟如何,现在还未明了,此时定罪为时过早,不如先将寿宁侯召回,令其当堂对峙,再议罪状也不迟。”
刘吉脸色不善,说道:“若是朝廷命官犯了大奸大恶之罪,也应上报刑部,陛下亲自批示,方能秋后问斩,寿宁侯当众斩了二品朝廷大员,可将朝廷放在眼里,将陛下放在眼里?”
武英殿大学士刘健说道:“刘大人言之有理,寿宁侯目无法纪,理应治其大不敬之罪!”
四人之中,文渊阁大学士丘濬岁数最大,比刘吉还要长了六岁,但是此人很少表态,因为他并不清楚张鹤龄到底为什么这样做,便没有说话。
弘治皇帝依这才说道:“既然如此,下旨,寿宁侯张鹤龄私自处斩朝廷命官,犯有专断、僭越之罪,令其立即回朝谢罪,此案交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
…………
月黑风高夜。
海面上五艘大船趁着月色缓缓前行,以夜幕为掩护,悄悄登岸。
数十只小船从大船上放下来,一起向着岸上划去。
岸上,东野一郎早已整装待发,待所有人集合完毕,东野一郎抽出佩刀,说道:“朝廷派了一个叫张鹤龄的狗官来对付我们,这个人已经杀了我们很多合作伙伴,今日我等主力全至,定要让福州城血流成河,让那些汉人知道我们的厉害!”
倭寇总数约千人之众,今夜听说要登岸,还是大买卖,几乎是倾巢出动。
找了个李光头拿了张舆图过来,就想将我等骗去青鱼镇,这个人未免也太自大了!
东野一郎一马当先,率众向着石桥镇进发。
此时此刻,张鹤龄正在石桥镇精盐坊做客,萧云亭亲自斟茶,说道:“寿宁侯远道而来,云亭照顾不周,还请担待。”
张鹤龄品了一口,说道:“武夷山的小种红茶,口味醇厚,好茶!”
萧云亭回道:“寿宁侯见多识广,此茶正是崇安县的小种茶,大人若是喜欢,走的时候带上一些。”
张鹤龄说道:“这就不必了,此番前来,主要是看一下盐坊的经营,账目我已经看过了,这边的规模已经赶上京南山盐坊了,云亭兄果然是做生意的人才。”
萧云亭又上前斟茶,说道:“一切都要仰仗寿宁侯炼盐之法,”
张鹤龄又问道:“听闻在福建一带,已经有了一些小规模盐坊,是否真有此事?”
萧云亭回道:“确实如此,但是这些私设盐坊炼制的精盐杂质甚多,在市场上,仍是寿宁侯的精盐最为畅销。”
张鹤龄点点头,说道:“如今沿海一带屡遭倭寇侵袭,盐坊可曾收到过袭击?”
萧云亭摇了摇头,说道:“倭寇平日里大多以小股活动,侵袭的地方主要是村庄、集镇,目标人群以没有战斗力的农户为主,而盐坊的工人都是本地找的青壮,如今已有一百五十名,对于倭寇来说,袭击盐坊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如此说来,若是出现大规模的倭寇,盐坊可就危险了。”
“寿宁侯多虑了,倭寇是以抢掠为主,抢了东西就跑,来去迅捷,因而很少有超过百人规模的团队行动。”
张鹤龄看了看窗外,说道:“已经入夜,那边的天色如此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