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彭韶、大理寺卿李承芳、都察院左都御史陈金,还有锦衣卫指挥使牟斌、蟒卫指挥使张鹤龄、京营统帅徐永宁,六人齐聚一堂,大家的脸色都很难看。
因为,幕后主使终于浮出水面,是一条大鱼,不,是巨鱼。
经查,江绍勇的老婆和儿子都被软禁在南昌城内一处宅院,正是宁王所为。
完了,查着查着,不小心查出来藩王要造反,这可咋整啊?
这可是老朱家内部的矛盾,外人卷了进去,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但是,现在已经知道了,你上不上奏?
上奏吧,你指控人家藩王造反,最起码要有充足的证据吧,逮了几个小虾米,几样不痛不痒的证据,拿得出手吗?
不上奏吧,这么大事,你知情不报,判你个斩立决不过分吧?
张鹤龄看着一群人唉声叹气,只好率先发言:“诸位大人,这件事非比寻常,我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跟陛下呈报吧。”
彭韶无奈地说道:“此事……唉,靖海侯,你与陛下是姻亲,这事还是由你出面上奏比较合适。”
大理寺卿李承芳赶忙说道:“不错,靖海侯与陛下是姻亲,且私教甚密,于公于私,都由靖海侯出马比较合适。”
“两位大人说得对!”都察院左都御史陈金也附和道,“下官也觉得靖海侯是最合适的人选。”
三司长官如同事先串过供一般,口风出奇地一致。
牟斌和徐永宁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着张鹤龄的眼神,貌似也是这么个意思。
张鹤龄不愿意了,道:“诸位,你们不能这样,本来这件案子与我没什么关系,现在我是帮着你们查案,费力不讨好的事可不能扣在我一人头上!”
“靖海侯此言差矣!”彭韶说道,“陛下口谕乃是由靖海侯追查此案,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锦衣卫全权配合,我们几个只是配合,这主要功劳,还是要记在靖海侯头上的。”
看到这些大人们大白天的耍流氓,张鹤龄也也是好惹的,当下站起身来,说道:“如果各位苦苦相逼,本侯即日启程,前去夷洲岛封地,再不回京,如此可好?”
行啊,你们不是会甩锅吗,好,我走了,不管了。
反正我是藩侯,有封地,就是任性!
“靖海侯休要玩笑,下官觉得此案非同小可,还是我等一同面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面讲清楚的好。”
看到张鹤龄发表,彭韶马上改了口风,你可不能跑啊,老哥儿几个还指着你顶雷呢!
张鹤龄这才重新坐回去,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然后说道:“既然如此,诸位还是好好想一想,见了陛下,究竟怎么说才合适。”
彭韶说道:“本官是这样想的,宁王自太宗皇帝开始便就藩南昌,至今百年来,一直安分守己,对待南昌城的百姓也是有口皆碑,此案的一些线索虽然指向宁王,但是,证据不充分,贸然指控藩王谋反,万一事情有什么差池,在座诸位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李承芳随后说道:“彭大人的话非常有道理,此事须慎重,慎之又慎!”
陈金看了看两人,说道:“若不然,就把我们查到的线索告知陛下,但是这其中是否和宁王有关,我们不去下这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