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问道:“请问娄姑娘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娄素珍轻轻一笑,道:“民女乃是上高王未婚妻,这次是前来恭迎圣旨,民女倒是想问一句,靖海侯传的是什么旨?”
张鹤龄如实答道:“陛下得知宁王有不臣之心,下旨申斥。”
“既然是申斥宁王殿下,靖海侯传旨就是了,有什么权力袭击王府,并扣押堂堂亲王?”
此言一出,张鹤龄不禁暗道,有文化的人果然可怕,说话有理有据,不服不行。
“本侯接到密报,宁王密谋造反,所以出兵平叛。”
“谋反可是大事,靖海侯可有证据?”
“证据确凿。”
张鹤龄注意到娄素珍眼皮眯了一下,似乎在动脑子。
这名女子长得倒是挺漂亮的,而且很有才气,端的秀外慧中,就是动脑子的时候让人忍不住想揍她。
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为何要动脑子?
“既然说宁王谋反,民女请问,宁王爷可曾起兵,可曾发檄文,可曾自立帝号?”
张鹤龄摇摇头,道:“都不曾有。”
“既然不曾有,为何认定宁王爷谋反?”
“金刀、玉玺、龙袍、诏书,一应尽有,另有铅山贼首和洞庭湖贼首的口供,还有王爷自己的口供,铁证如山,还不够吗?”
“金刀、玉玺、龙袍、诏书,可以伪造陷害,贼首可以做假证,宁王爷也可以被逼之下,屈打成招,靖海侯所说的铁证如山,在民女看来,似乎都站不住脚。”
好一个巧舌如簧的女子,张鹤龄心中暗道,要不是看在你是女人,我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直接给你扇回上饶去,路费都给你省了!
“好!”
原来是朱宸濠,正在一旁隔岸观火,看到张鹤龄吃瘪,忍不住出声叫好。
娄素珍赶忙行了一礼,道:“民女娄氏,见过上高王殿下。”
朱宸濠精神抖索,一把推开前厅门口的守卫,戚景通正要上前拦截,却见张鹤龄摆了摆手,于是带人退下,守在王府大门。
宁王也来到前院,突然发现,原来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
“民女拜见宁王爷。”
“好,好,免礼!”宁王笑着说道。
孙燧等人也来到前院,此时,娄素珍正在不依不饶地说道:“无论有没有证据,此事都需要陛下来定夺,靖海侯无权过问,更无权从夷洲封地出兵。”
张鹤龄感觉自己头有点大,因为,说不过人家。
倒不是自己的口才不行,最大的原因就是,人家说得对,你无法反驳一桩事实。
只要宁王没有正式起兵造反,你就无权制裁人家。
要制裁,也是皇位上那位制裁,你可以上奏,但是不能自己动手去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