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看着马文升列的单子,不由得怒从心头起,质问道:“马部堂倒是大方,可是,本侯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就这么造吗?”
马文升悠闲地喝着茶,说道:“此事是陛下定的,靖海侯有疑问,可以找陛下理论。”
“你来说说,我朝除了开国和靖难,何时出现过这么丰厚的赏赐?”
马文升依然不动声色,缓缓道:“开国和靖难封公封侯,岂是区区赏银可比拟?”
张鹤龄强忍着心中怒火,说道:“可这也太多了些吧!”
“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现如今只是发些赏银而已,靖海侯也太过大惊小怪了吧?”
“马部堂,你可不要欺人太甚,敢情不是花你的银子!”
马文升看了张鹤龄一眼,道:“老夫只是公事公办,靖海侯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陛下说道说道。”
“你莫要拿陛下来压我,就算是陛下,也不能明抢吧?”
马文升腾地站起来,板着脸说道:“既然如此,老夫这就进宫复命,将靖海侯所言原原本本转述给陛下。”
张鹤龄心道,当我是吓大的?
“你去呗,反正我什么都没说过。”
即便到了御前,我不承认,你能把我怎样?
“你……”马文升无奈,只得又坐下来,说道,“靖海侯家财万贯,拿点银子出来赏赐将士们,为何这般吝啬?”
张鹤龄指着马文升带来的文案,说道:“马部堂,麻烦您仔细看一看,这是一点银子吗?”
也难怪张鹤龄发飙,马文升算的帐确实有些离谱,指挥使俞元赞赏银千两,指挥同知、指挥佥事、千户官各赏银五百两,百户官赏银三百两,总旗官赏银二百两,小旗官赏银一百五十两,最底层的将士赏银百两,三千夷洲卫最后统计的数字是三十五万余两。
三五十万两白银,张鹤龄倒不是给不起,关键这笔赏银是以朝廷的名义发放,却让自己买单,这不是把自己当成冤大头吗?
马文升说道:“靖海侯,犒赏夷洲卫众将士一事,乃是陛下钦点,并非老夫要为难与你,你又何必跟老夫过不去呢?”
张鹤龄想了想,说道:“不如这样吧,夷洲卫此番大胜,必定缴获诸多战利品,从这些战利品中拿出一部分来犒赏众将士,如何?”
马文升摇头道:“这可不行,战利品要悉数上缴朝廷。”
张鹤龄怒道:“打仗缴获的战利品上缴朝廷,完了让我自掏腰包犒赏众将士,天底下哪有这般道理?”
三十多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就这么不明不白地送了,当我傻啊!
“这个赏赐的方案已经交给内阁看过了,三位阁老都没有意见,靖海侯如果不同意,老夫只好奏明圣上。”
张鹤龄顿了顿,说道:“给钱可以,总要有个名分吧?”
“此乃朝廷封赏众将士,靖海侯想要什么名分?”
“起码要让人知道,银子是我出的。”
“呵呵,”马文升冷笑一声,道,“靖海侯是想以个人的名义犒赏众将士,就算老夫和内阁同意,陛下会怎么想?”